的學生砸場子了。
藥不然看我面露猶豫,冷笑道:“你要是不敢收,哥們兒可就拿回去餵狗了。”
我聽他的話裡全是刺兒,知道今日肯定不能善了,遂伸出手去,也用無名指點住那枚玉佩,挪到櫃檯裡側,算是接下來他這個鬥口。
藥不然見我應下來了,索性雙手抄在胸前,站在櫃檯外直勾勾盯著我。鄭教授年紀有點大,就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下。
藥不然拿來的這塊玉佩是童子持蓮,有半個巴掌大小,我掃了一眼,直接扔回給他:“您自己收著吧。”
“喲呵,挺麻利啊。”
藥不然有些愕然。他還以為我會先拿放大鏡看,再煮玉出灰(老玉在長期埋於土中後,會在玉器表面出現一層風化層,它會被人手撫摩造成的包漿覆蓋,在鑑定時,如果使用溫水浸泡,破壞了包漿之後,風化層會從裡向外在玉器表面出現一層灰質,這個鑑定手法被稱為“煮玉出灰”。但當代玉器作假時也會仿造灰質,因此是否出灰並不能作為檢驗玉器真偽的唯一標準),可沒想到我這麼快就給扔回來了。他下巴一抬,等著我繼續說。要知道,鬥口斗的不是真假,而是為什麼假,得說出門道兒。
我客客氣氣告訴他:“您這塊玉,連新提油都算不上,只能叫個狗打醋。”
提油是古代給玉器沁色(老玉在環境中長期與木、土壤及其他物質接觸,玉體受到侵蝕後,顏色部分或整體發生改變,被稱為沁色。沁色是鑑定玉器年代的標準之一)的手法,宋代叫老提油,明清叫新提油,近代用來沁色的原料是狗血,狗血稠且黑,所以又叫狗打醋,不值錢。
“你憑什麼這麼說?”
我耐心地拿起玉,指著那條雞血沁線道:“您看,凡是‘狗打醋’的玉件,在沁邊必有血疙瘩,細看邊緣,像一條草繩上繫著幾個繩結一樣,好認得很。”
藥不然沒想到我沒費多大力氣就認出來了,連聲道:“好,好,果然有兩下子。”他倒也爽快,雙手把玉取回來,像廣東人喝茶一樣,食指和中指在櫃檯上輕輕磕了一下,算是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鬥口之前,應該定下彩頭。我急急忙忙應了場,卻忘了討彩頭,有點虧。
藥不然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片,扔給我。這片原玉不大,但卻是貨真價實的和田籽玉,摸起來手感溫潤,綿而不軟。
“這玩意兒不值錢,哥們兒家裡藏著一萬多塊兒呢,你拿去玩兒吧。”藥不然說得輕描淡寫,我不知道他是真大方還是假大方,也不客氣,直接把玉片揣口袋裡。這東西賣出去,夠付兩個月房租了。
藥不然見我急不可待地把玉收走,面露鄙薄,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又把“狗打醋”扔過來:“這塊也給你了,碰上冤大頭,也能賺一筆。”
我卻照樣給他扔了回去:“自從我入了古董這一行以後,就給自己立了一個規矩:絕不造假,也絕不販假。”
“行,行,算你正派。敢不敢跟哥們兒再比一次?”
我笑道:“我可是還要做生意呢,不敢和您在這裡耗著。”藥不然一臉的不服氣:“就這針鼻兒大的小店,哥們兒兩回買賣做完,能直接給盤下來。”鄭教授瞪了他一眼,藥不然才悻悻閉上嘴。
鄭教授看我有些著惱,連忙勸慰道:“小許啊,小藥這人說話有些沒遮攔。我這裡先賠個不是。”我雙手撐在櫃檯:“我看……不見得吧?你們兩位今日來這,恐怕是別有所圖。”
他們一進來我就覺得不對勁,鄭教授在後,藥不然在前。藥不然挑釁的時候,鄭教授一直沒吭聲,現在才突然站出來勸說,明顯是一紅一白唱雙簧呢。再說如果他們成心鬥口,這賭注未免小了點。
鄭教授見我看穿了,也不尷尬:“小許,這件事說來話長。那個小藥……身份不太一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