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他和我契約在前,不得到他的同意,我不能傳功力給任何人。不過,可說是機緣巧合吧,」典墨指指我,「他是吸取我身上妖毒而妖化的麵人,居然也分得了我吸取功力的能力。他現在尚不知此物的存在,而李梳身上的正是近千年的功力——」
「我不是物,我是妖。」我小聲地抗議,被無視。
「在他得知之前,我還可以自由差遣他。所以,機會只有現在,你考慮地如何了?」典墨總結道。
他反問了一句,「你將此事告知於我,我已知情,將來他必不會放過我,我還有選擇嗎?」
典墨笑了起來,「你若一定要這樣想,藉此減輕自己犯上作亂的罪名,我是無所謂啊。」
呃,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只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窗外的夜空裡。
諾大的天空,星星寥寥。
典墨叫我走的時候,我就走。不過他沒有立刻回去,讓我在路口等他一下,自己又去了別的什麼地方,不太清楚。最後典墨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濛濛亮,他的表情相當愉快,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覺得他身體內的法力,好像少了很多。
這樣還能這麼愉快,搞不懂。
接下來的幾天,我能從他身上吸取的妖毒已經很少,他基本上已經脫離妖毒之苦,只要再三、五天,經過最後一次妖毒發散,他就痊癒了。現在我也可以很輕鬆地形成麵人形,對平心崖的門人已經沒有什麼怨恨了。
我這個小妖一向很想得開,雖然這樣子妖化和我的原計劃有一定出入,不過好歹還是循著我計劃的大方向在前進。等沒我的事的時候,我就可以回到桃花林去見美人了。
總體來說,我幫了一個為妖毒所苦的人,自己也功德圓滿,這就叫雙贏吧。
只是有一點不好,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的妖化全靠吸收典墨身上妖毒和法力的原因,我跟典墨之間,彷彿出現了類似共生的關係。不,不是共生這麼公平的關係,而是附生之類的關係。
比如說吧,如果典墨集中精力的話,可以把他的思維傳遞到我的頭腦裡面,但是我卻不能將我的思維傳遞過去。
不公平,是吧?這隻方便了他對我發號施令。如果我也可以像他一樣傳音入腦的話,我絕對要逃得遠遠的,然後每天在典墨頭腦裡念一千遍《君子守則》、《道德操守》之類的,對他精神轟炸。
當然我只是想想而已,日子還是貌似和平地前進。雖然我希望,但我也知道這和平的日子過不了幾天。今天一入夜,準確地說是李梳一開始打呼,典墨的情緒就不對勁了。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總之就是知道。誰叫我是和他最有肌膚之親的妖了呢?他體內法力動盪,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心緒不穩。我想大約是妖毒即將散盡,令他有些焦急。
當時我正趴在水底休息,典墨突然踢踢我,問,「你的法術怎麼樣了?」
「呃,還可以啦。不過你也知道我才成妖不久,高深的法術是完全不會的,不太高深的呢,我是說那些中級的我也不會,我能做的就是那些小小的把戲而已,完全不登大雅之堂,你不會看得上眼的,不過——」
我正要大加陳述,典墨似乎極不耐煩一腳踩我頭上,「你試試用法術驚醒李梳。」
我心裡嘀咕為什麼,典墨不是一直讓我藏起來不被李梳髮現嗎?不過他的話,我不敢不從。
那個午夜,我初次嘗試妖術。要驚醒李梳不難,他雖然能睡,但是人類對溫度很敏感。我念動法咒,召喚來黑霧,石洞裡立刻一片昏沉。灰沉沉的陰氣,伴著一絲絲的冷風貫穿著這個石洞。我需要的就是陰氣四溢,寒氣逼人的感覺,這在平心崖這種地方很容易做到,即便是溫泉洞裡也一樣。
李梳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