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個,其實你們見過,他……”
進門看見賀泓勳時心裡就有了底,牧可要說什麼赫義城已經明白了,平靜的眼底驟然浮起敵意,他沉聲打斷她:“行了,我知道。” 情緒在極短的時間內調至無人觸及的頻道,冷得讓人顫慄。
“你知道?”她還什麼都沒說怎麼都知道?牧可抑鬱了,負氣般閉上嘴。
昨天那通不算愉快的電話已經“暴露”了他和牧可不同尋常的關係,賀泓勳對赫義城此時的反應倒不覺得奇怪。反正有些話不必言明,聰明的人自然會知道。
他默了一下,表情淡淡地扣好風紀扣,施施然站起身:“時間差不多了,走吧,早檢查完好讓她吃點東西。”話是對赫義城說的,目光的落點是牧可的臉。
赫義城不滿地看著他,問:“賀營長不必訓練?”
賀泓勳的聲音去盡了火氣,顯得沉穩平靜:“剛好有時間。”
“好像過於興師動眾了。”意思很明顯,拒絕賀泓勳去。
賀泓勳不肯妥脅:“良好的身材素質是生存的基本條件,不能大意。”他的話在後來得到了驗證,注重牧可健康的他,為了促使她加強鍛鍊,不惜“以下犯上”對小首長施以武力,可謂用心良苦。
牧巖受不了這種暗潮洶湧的詭異氣氛,他拍拍兄弟的肩膀,半是安撫,半是提醒,然後對赫義城說:“讓泓勳和你們一起去,可可體檢,他這個男朋友難得趕上。”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既明確了賀泓勳的身份,又替牧可化解了尷尬。
牧巖與牧可同輩,但年齡上卻長著赫義城幾歲,他的話或多或少都是有份量的。
赫義城的目光緩和了下,把握著火候沒當著“晚輩”的面令牧大隊長下不來臺,與賀泓勳對視一眼後,他沉默著率先出了門。
對牧可來說,赫義城不說話已經是很冷的暴力了,再加上忽然多了一個人和他互看不順眼的賀泓勳,她有點不適應。撓了撓頭髮,求助般看向牧巖,似乎在問:“真的要他們都去嗎?你確定?”
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牧巖看穿了她的小疑慮,揚揚下巴示意她跟上赫義城。再怎麼說人家都是小舅舅,面子總是要顧周全的。
牧可又瞧了賀泓勳一眼,得到的居然是同樣的眼神示意。
“你要有心理準備,家長這關不好過。”等牧可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牧巖不無擔心地說:“尤其這位赫參謀長,他傾注了太多的心思在可可身上,外甥女的地位絕對比女朋友高。相比舅舅的身份,他更像可可的情人。”
從赫義城對他的敵意已經判斷出愛情會受阻,賀泓勳邊往外走邊說:“透露點內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內幕就是,”頓了下,牧巖抬眼看了看賀泓勳的軍裝:“內幕就是,我二叔他們很感冒可可嫁給軍人。”
這什麼邏輯?難道同為軍人的赫義城不娶老婆了?
賀泓勳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完全不能成為否定我的理由!”
牧巖語重心長地囑咐:“別看可可平時和他沒大沒小的,關健時刻她還是最聽赫義城的話。十幾二十年的感情不是鬧假的,你可別和他正面衝突,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看來前路阻礙重重啊。”賀泓勳皺了下眉,想了想又笑了:“對於抵抗不了的正面打擊,可以採取迂迴戰術。” 障礙面前,他的革命的樂觀主義精神持續迸發中。
迂迴戰術?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牧巖笑了。
他差點忘了,賀泓勳不止是名副其實的步兵之王,更是一名具備軍事謀略的軍官,他除了有絕對的抗打擊能力,更慣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戰法。
不過,情場終究有別於戰場,賀泓勳所擅長的戰術能否發出揮預期的作用,確實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