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著心裡的那一分僅存的僥倖。
——那是一雙,獸一般兇狠的眼。
原本暗金色的眸子已經完全被猩紅的血色佈滿,理智完全消抹。殘暴嗜血的笑匿在唇邊,冷厲的面部勾勒出肅殺的氣質。
此刻,情形一觸即發,沉重的呼吸聲夾雜著壓抑的呻吟,空氣沉悶的彷彿讓人將要窒息。
隱約的血腥氣味被夾雜在夜間的風中,逐漸瀰漫開來。
嘴角噙著一抹弧度,碎月“一不小心”的踢中了路邊一個破爛的易拉罐。
易拉罐清脆的翻滾聲在這靜謐緊張的狹小空間響起。這與打架鬥毆極不協調的突兀聲響,打破了原本的肅殺氛圍。
被這突兀的聲音一震,亞久津的理智瞬間回籠,眸內的猩紅血光褪的一乾二淨。
眸光淡淡掃過聲音的來源,一抹複雜的深色沾染上眼角。垂下眼簾,暗金色的眼瞳內,墨黑的漩渦席捲,暗流湧動。
眾人集體回頭,卻見一個揹著偌大網球袋著纖細的少年站在不遠處。
鎮定的輕攏了眉,漂亮的嘴角微微扯了扯,“打擾到你們了嗎?真是十分抱歉,請繼續。”少年的嗓音溫和而輕柔,帶著波瀾不驚的安然。
清秀的臉上絲毫沒有常人遇見這樣景象應有的慌張急措,卻是一派安之若素。
碎月淡淡的微笑。順便體貼的向後退了退。為那些與亞久津童鞋的鐵拳進行親密接觸的混混們預留足夠躺下的空地。(我家月崽還真是體貼入微啊……某一仰天長嘆……= =#)
斜依在牆角,碎月的視線始終落在正中被混混們集體包圍的亞久津身上。
眉梢間,笑意宛然。
記憶翻湧而來,沒想到,他們的第二次的見面,依舊是在這陰暗的小巷。依舊是打架鬥毆的場景。
瀧荻之月生命中最為黑暗漫長的那一夜,彷彿被全世界都捨棄的那個孩子,在殘酷的黑夜中蜷縮著無望悲泣。
被一群人嗑了藥的壯實男子□著壓在身下,在拉扯中早已被撕的破碎的衣物難以遮蔽羞恥的身軀。那一刻。漫天的絕望羞愧的情緒席捲而至,少年那蒼白如紙的臉上再無一絲求生反抗的意志。
眼角,一滴絕望哀傷的清淚,緩緩滑落。
最關鍵的那一刻,挾著呼呼風聲,伴隨著一記拳頭襲上肉體的悶響,壓在他身上大漢轟然倒地。
一頭雪白的銀髮刺亮了瀧荻之月的雙眼,少年那桀驁不馴的臉引入眼簾。
瀧荻之月驚慌失措的縮成一團。拉扯著衣物遮蔽身體,想起少年要是再晚來一步的後果,瀧住不住的後怕,全身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淡淡的目光掃過那個狼狽不堪的蜷縮在牆角的少年,冷酷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亞久津的眼神毫無波動,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兇惡冷酷。沒有任何殷切的關心慰問,更沒有任何一絲虛偽的憐憫同情。
乾淨利落的解決掉了幾個壯漢。用力的從躺倒的大漢身上碾過,亞久津將身上的外套用力往瀧身上一扔。
“穿上。”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少年的嗓音低沉而微微有些沙啞,帶了金屬的傾軋感,響徹在這寂靜的夜裡,有種使人身心安定的力量。
瀧荻之月手忙腳亂的披上外套,由於身高的差異,亞久津的衣服套在少年身上,顯得異常寬大鬆弛。
隨即,亞久津頭也不回的就往前走。
手長腳長的亞久津的步子邁的很大,卻往往在瀧荻之月就要跟不上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短暫頓住。煩躁的不耐浮在冷峻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苛責的話語出口。
小跑著跟從在亞久津身後,瀧荻之月終於繞出了那個黑暗而骯髒的小巷。
噩夢,在亞久津揮出的憤怒的一拳時終止。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連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