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夜空在訴說著兩件事情,昨日滿月已經逝去,今時新月亦掛林梢。
你只是從一顆大樹上摘下了一果子,但是這棵大樹依舊還在,它的根依舊深深地紮在厚實的泥土中。
“你與魔鬼為伍,哪怕袖手旁觀,也手沾鮮血。”空齋看著冷羽,佛頭威嚴,手上頭顱詭笑。
神聖與妖邪竟然在同一個人身上體現。
“我披星趕路,不得已走在黑暗中,你卻言我來自黑暗?”
“貧僧也身處黑暗,但背有佛光,你卻與黑暗融為一體,既已入魔,貧僧便要渡你。”
“行,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渡我?”冷羽手持黑鍋,擺開了架勢。
道不同,那就一戰。
你最難做到的就是控制人心,雖董之以嚴刑,震之以威怒,終苟免而不懷仁,貌恭而不心服。
故人立於世,潔身自持,做好自己即可,你那方是道,別人的也是道。
“嗡。”
金光射出,與長玄劍氣一般,鎖定八方,冷羽不能退,不能躲,只能硬接。
大黑鍋橫隔在前,手腕一抖,輕輕擋住了那道金光,哪怕這六字真言可以傷害紅龍的軀體,也依舊無法撼動冷羽的大黑鍋。
“搞了半天,你只會這一個字,憑這點手段也敢大言不慚?”
驚雷變現,冷羽化成一道銀芒,瞬間打在了空齋金首佛頭之上。
金石交接之聲響起,這還是冷羽第一次聽到大黑鍋發出這種聲音。
覆蓋在空齋佛頭表層的金箔一層層剝落,就像是秋天落下的枯葉,也像是大樹褪下的老皮。
金色落下,露出了裡面的黃泥土胚。
一般來說,佛像的製作先要塑造蠟型,然後再包裹泥衣,進而以銅液澆鑄,最後鎏金打磨,雕刻細節。
但是這個佛頭很奇怪,在表面鎏金被振落後,直接露出了裡面的泥衣,那佛頭整體呈黃色,表面有很深的幾道裂縫,從頂端到末頸,而且只有一隻左眼,右眼竟然不見,只留下一個窟窿。
冷羽運起重瞳,看向佛頭,這個佛頭裡面竟然真的包裹著一個人的頭骨,白光聖潔,後有五彩祥瑞之光。
“真的是佛靠金裝,褪去華衣,裡面盡是敗絮。”冷羽嘲笑道,打擊敵人氣焰是穿越者的日常操作。
空齋哈哈一笑,“看見的,都要死!”
“看見什麼?是佛的真面目,還是佛的衰敗?僅僅只是真相,你就讓人見不得了?”
“佛行世間,萬物循其善念,坐其律戒,墨守成規,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舉世皆濁,凡人皆渾噩,上者皆愚民,你哪裡聽來的天下太平?”
冷羽聽不得這妖言,死亡一指直接射向空齋。
一指碎虛空,再指動乾坤,冷羽連點兩下,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兩條黑色直線,攻向空齋和尚的兩個腦袋。
空齋知曉這死亡一指的厲害,當下又是就地盤坐下來,一個巨大的光環出現在佛頭的腦後,隨後冷羽的攻擊落入金光消失不見。
這佛光普渡的神通竟然能夠無視冷羽的最強殺招,果然先前這空齋未被紅浥帶走,確實是有所倚仗的。
將佛頭安在自己頭上,這種移花接木的神通不只是詭異,更有萬般變化。
想必有些限制,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傳承,猶如醍醐灌頂,直接將上一代修士的神力注入體內。
綃愛看的驚訝,自己本來是要阻止空齋繼續傷害紅浥,怎麼突然這兩個男人就為了自己打起來了,而且這個拿黑鍋的傢伙明明先前知道了自己是鮫人族了,還這麼和妖僧拼命。
她扭頭看了一眼美麗動人的諾蘭,後者也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綃愛的俏臉一紅,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