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也不需要對對子了?這是什麼邏輯,西方是我爹嗎?拜託了,我們的年齡他們算上十八代祖宗也趕不上啊。而且,鑑於文化改革摻雜了眾多西方思想的影子,很多人開始以吃西餐喝咖啡為榮,我作為一個從敵佔區逃來的土鱉孩子,很有種被文化侵略的感覺,你們沒有嗎?”
她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可思索了一下,本身自己也沒什麼邏輯,乾脆直接總結:“反正我一直覺得老祖宗很聰明,考試這玩意兒嘛,你能你就上,不能也別瞎嗶嗶,平白讓人知道你不行,那多不好意思。”說罷她就坐下了。
這番分明偏向清華的議論讓北大的同學很不開心,但是仔細想想她也沒什麼槽點,只能不甘不願的又對轟了幾輪嘴炮,大家意猶未盡的散了。
“其實就是找個茬兒練口才吧。”回去的車上,黎嘉駿總結,“到後來不還是爭論不出一個結果。”
蔡廷祿卻沉默了一路,到家下車的時候突然問:“你們後天的車?”
“恩,是呢。”黎嘉駿也有些沉重。
“哦。”他點點頭,小步跑進了院子。
黎嘉駿站在院子裡惆悵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和大嫂閒聊了一會兒,回屋睡下。
第二天蔡廷祿大早就跑出去了,一整天都沒見人,大嫂在晚飯的時候,指著黎嘉駿唉聲嘆氣的:“你呀,小磨人精!”
“……”黎嘉駿木著張臉扒飯,小磨人精小妖精什麼的,最好下飯了!
第三天,行李裝車的時候,蔡廷祿終於扭扭捏捏的走了出來,遞給她一個包裹:“給,給我寫信。”
黎嘉駿接過包裹笑起來:“不躲著我啦?”
“沒躲,買東西去了……現在不準看!”
“哦。”黎嘉駿放下不老實的手,自己也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是送給你的,收好啊!”
蔡廷祿一聲不吭的收下了,再抬頭眼眶都發紅了,沒等黎嘉駿說話,他一甩袖子往前走:“走走走去車站了!”
“哎,你呀!”大嫂抱著孩子路過。
“阿彌陀佛。”大夫人你怎麼也來湊熱鬧!
因為火車站離家極近,所以大夫人和嫂子坐車以外,黎嘉駿和蔡廷祿是一道走的,這四個月來,兩人沒少一起走這皇城根兒下的小道,一路鬧鬧騰騰嘰嘰喳喳的,可這最後一次,大家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八月酷熱,黎嘉駿一路抱怨天氣,扇扇子,擦汗,躲樹蔭,堪稱忙忙碌碌的走完了這條路,蔡廷祿一直都是走直線的,有時候黎嘉駿路邊買雪梨水喝,他就沉默的接過扇子。
真是個好男孩啊,黎嘉駿心裡暗歎,不知道以後便宜了誰。
她並沒有通知誰自己要走,一來興師動眾的,最終還不過是一句記得寫信搞定,二來要論情誼,她覺得有蔡廷祿就夠了。
兩人走到火車站時,行李箱都已經託運了,大夫人和大嫂坐在貴賓候車室裡,再過一會兒,車就來了。
黎嘉駿沒有進去,她掙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嘆氣,回頭望著心事重重的蔡廷祿,問:“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蔡廷祿很是糾結了一會兒,鼓足勇氣道:“以後,遇到我這麼好的男人,好賴矜持點,至少……溫柔點,要不然……不是誰都有這機會……用這麼長時間……知道,你很好的。”
黎嘉駿笑彎了眼,卻覺得嘴有點咧不順暢,抽動了一會兒嘴角,她抱住了蔡廷祿,藉著他僵硬的小肩膀揩了揩眼睛,半響才道,“祝你幸福。”
“……你開心就好。”
如果活在當下,她會死死抓住眼前的人。
可惜每當她望向前方,眼中,只有一片黑暗,讓她無論抓著誰,都有種會將這人拖入黑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