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厭不知道,在他靠坐在門口捋思緒時,刑禹鉞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房間門口。
刑禹鉞沒有敲門, 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他抬起手碰觸上門板, 好像這樣就能夠碰到房間裡的人一樣。
兩個人一內一外, 就這麼隔著門板地一坐一站, 這扇門就像一條溝壑深淵, 阻擋了他們接近。
對於刑禹鉞的舉動, 任厭時不知道的, 他此時整個人都陷入了思緒和記憶之中,從最初的那次醫院跟刑禹鉞親密之後開始回憶, 一直到自己打心裡確定刑禹鉞對自己來說是特殊的存在。
這時候再去回憶,之前沒看清的東西就都全部展現在了任厭面前。
確實是從那早上開始, 他對刑禹鉞的態度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他變得粘刑禹鉞了, 開始渴望跟他親暱。
他一件件分析, 一件件的跟自己原來的性格對比,其中許多的反應和情況,都應該是他的本性裡不會那麼輕易做到的。
在末世裡他不是沒有過床伴,但沒有哪一個床伴能讓他做到這麼任由對方予取予求,而且還這麼心甘情願。
而且就算是現在,讓任厭最難以接受的事情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心甘情願裡到底是有多少是因為被影響,有多少是出自他自己的真心,也或許全部都是被影響,他自己一點真心都沒有?
兩輩子,第一次確定一個人對自己的特殊,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然後這個喜歡卻是被影響的,可能是他身不由己的?
這讓他情何以堪?
而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沒法分辨了,影響已經造成,就像一滴墨水混進了清水裡,時間越久越是不能再分辨。
摸索了下身上的口袋,任厭想找根煙來抽抽,但摸了半天卻壓根就沒摸到任何香菸,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還穿著演出的表演服裝,這服裝裡,哪有什麼香菸。
直到這時,任厭才撐著門板站起來,他身形微微一晃,站穩後才朝著床頭走去,他記得沒錯的話,在那裡有著存放的香菸。
沒有開燈,任厭就這麼摸黑走到了床邊,路上還拌到了別的什麼東西,弄出來些微的動靜。
這動靜在一直安靜得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也讓門外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站著不動的刑禹鉞豎起了耳朵。
刑禹鉞心臟提起,想要開口詢問裡面的情況,但他張了張嘴,最後卻還是沒發出一個聲音,任厭不會回答他的。
眼裡沒有絲毫光亮,眸子黯淡無比,刑禹鉞摸著門板的手,漸漸地攥成了拳頭。
房間裡,任厭從床頭櫃裡翻找到了香菸,坐在床邊點燃深吸了口,而這煙太濃,讓任厭始料不及得嗆咳出聲。
「咳咳咳咳咳!」
一頓撕心裂肺的咳嗽,直把任厭都咳出了眼淚。
這時候他轉頭看向床頭櫃上的那包香菸,昏暗的房間裡,任厭拿起香菸看了下,這包煙是刑禹鉞的,比起自己,刑禹鉞抽的煙會比較濃,或許是因為好幾次他都直接搶過刑禹鉞嘴裡的煙來抽,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刑禹鉞才更換了淡一點的煙來抽,不至於讓他抽得不習慣。
看著這包刑禹鉞從前的香菸,任厭驀地把他整個捏在了手裡。
他沒有熄滅手中已經點燃的香菸,任厭就這麼坐做床邊,大口的吸著這對他來說濃度有些大的煙,每一口都讓他忍不住咳嗽,心肺的刺激讓任厭有種自虐的筷感,一咳嗽,眼淚就忍不住的從他眼眶裡滑落。
到了最後,整個香菸快燃燒殆盡時,任厭狠狠的咬了下菸蒂。
等他滅掉香菸,任厭一翻身地躺到了床上,他愣愣得看著天花板,然後要笑不笑的勾了勾嘴角,心想。
一切都結束了,既然那感情已經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