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木桌或坐或站著,俱是一臉嚴肅的樣子。
“嗚嗚嗚。。。”孩子嘶啞的哭聲虐待著所有在場的人的耳朵,孩子的媽也不去安慰一下,任由她坐在地上。
“娘,我可說了,如果你執意要跟著那個賣豆腐的老頭過,你以後就別認我這兒子!”六堂哥紅著眼眶放著狠話,說完這話,他胸膛上下起伏得厲害。
“二嫂子,你可想好了,現在孩子都拉拔大了,再過兩年就享福了。你可別在這時腦子轉不過彎來啊!”李玉珍苦口婆心地勸著,這二嫂子莫不是被豬油矇住了心?這黃泥都埋到脖子了,非得弄得晚節不保,這番行為傷了兒子的心,以後有得她後悔的。
但二伯母卻不為所動,心裡暗暗惱了,你們一個個地勸阻我,哪裡是真心為我好?我才四十五歲就死了老公,不改嫁難道生生地守活寡麼?這些人就只顧著家族的面子和榮譽,絲毫不理會她的需求!
“他四嬸啊,我也跟你說句心底話,我們家那老頭去了都有半年多了,老五隻知道賭,從沒給過家裡什麼錢。老六呢,剛小學畢業出來工作,顧得上他的溫飽不用我貼補就不錯了。老八現在唸初一,下個學期的學費還不知道在哪呢,家裡還有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我又是個沒本事的,這一筆筆的支出,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啊。”二伯母說著就哭上了,把自己的委屈全部都曬了出來,全家的擔子都壓到了她身上,每天累得像條狗,晚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疼惜自己。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哇。
“正是如此啊,你再熬個兩三年,有得福給你享的!何必如此短視?”陳秀嘴上也勸道,但心理卻頗為鄙視的。這老貨,這都近五十了,還鬧騰著要改嫁,這不是老不羞是什麼?
“人家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我家那死鬼年紀年年的就去了,就留了我在這受苦受難。要是我遇不上良人倒也罷了,如今遇上了一個掏心掏肺地對我好的,你們一個個都有一堆道理攔著不讓我好過!”二伯母看到沒一個人肯站在她這邊替她想想的,離意更堅決了。
“我看你是鐵了心想跟那野男人了!哼,難道你沒想過你改嫁後村子裡的人會以怎麼樣的眼光看待你的兒子女兒?我們祖宗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三伯父不憤地說,想到日後自己家的名聲多少都會受到點連累,他就對這婆娘分外不喜,盯著她的眼光也格外不善。
二伯母本來就在這宗族大會上被指責了好久,不管是隱晦的還是光明正大的。每個人都勸她不要這麼做,卻沒有一個人能換位思考下,替她著想,進而稍微支援她一點。心理充滿了極度的憤怒和失望,情緒也處在崩潰的邊緣,而劉富民的話更是直接引燃了她的怒火,讓她不顧一切地發洩了出來。
二伯母尖叫著站起來,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就指著三伯父激動地說:”“我丟臉?我再怎麼丟臉也沒有你大女兒去給別人當二奶丟臉!”別以為他們把這事捂得緊緊的她就不知道,自己做事還不著調呢,這個假道學還拿族規族人的面子來約束指責她,真是噁心死她了。她如今也不怕撕破臉了。
女兒給廣東老闆做二奶的事多少洩露了點出去,但靠著大女兒,他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在他們姐夫的照拂下得到了一份輕鬆高薪的工作,就算他們都沒識幾個字,但那又如何?還不是混得比上過大學那些還好點?孩子們孝敬給二老的錢也比往年多了好幾倍。
家族面子早就被劉富民忘到腦後去了,這年頭是笑貧不笑昌的。他們家日子過得好了,每年幾兄妹回家過年都是開著幾輛小車的。這些全村都看得見的,哪個遇到他不是又賠笑臉又遞煙的?儘管背地裡會有些酸言酸語出現,但劉富民一向都把它們當作忌妒罷了。
大女兒是他們的驕傲,雖然當二奶聽著不好聽,但好處卻是看得見的。這事對他來說也算一個不大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