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大,她才發現,原來夢境脆弱的就像是一個肥皂泡泡。
愛或不愛,一眼就能看明的事,她卻好似執迷不悟的局中人,自欺欺人在局中待了這麼多年,甚至偏執地把讓姿意承擔了她對家中不公的怒火。
“我以為你高傲,以為你桀驁,”舒白竹滿心的嘲諷終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是笑她自己的可笑,也是笑這個世界奇怪的規則風氣,“其實你才是那個,願意給予我很多愛的人,明明在生氣,還是想為我留一點體面,不想我太難過。”
“所以,我們不合適,小姿,那晚你改主意,不想和我訂婚,我為你的選擇感到高興,我也是……真的輕鬆。”
要不然,她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她對姿意的感情實在太過複雜,姿意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就要被迫承受她的家庭。
她想讓姿意好,就只能剋制所有的感情,姿意從她這得到的只有委屈。
姿意想,以舒白竹這樣的驕傲性子,她抽身離去,避開所有屬於舒白竹的難堪,才是會讓舒白竹真正開心的事。
她重新坐了下來,碗裡的魚肉已經徹底冷掉,可姿意還是把那一塊魚肉送入了口中。
冷掉的魚肉帶著難言的腥味,姿意卻在魚肉中品出了別的滋味,興許是釋然,在得到舒白竹親口承認過的喜歡後。
心裡存的那點不甘在呼吸間彷彿散了。
“算了,都過去了。”姿意拆了包小溼巾,擦乾淨手,衝著舒白竹彎了彎眼,“過去的事。”
在她重生的那一剎那,又或者說,在她上一世徹底嚥氣的那一刻,她和舒白竹就已經再也沒有可能了。
“是,希望你能找到幸福,小姿。”舒白竹舉起桌面上的高腳杯,高腳杯中金黃色的茶水晃動,“以茶代酒,祝福你。”
“你也是,”姿意舉起酒杯,和舒白竹的碰了碰,玻璃杯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以後有什麼麻煩事,還是可以來找我,感情的事過去了,認識多年的情分不會過去。”
舒白竹輕嗯了一聲,紅腫的眼睛對著姿意輕眨,眨著眨著,眼眶又開始發酸,但這次,她忍住了。
“那要是我和秦鬱歡在資源方面爭起來了呢?”
姿意:……
“我沒想到你居然是會開玩笑的人。”
讓人有種活見鬼的荒誕感。
“或許因為說開了吧,”舒白竹故作輕鬆,“小姿,還是為過去我對你的冷淡和責怪說聲對不起,你無辜躺槍,成了我的撒氣筒。”
也對不起,沒法回應這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