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想想王氏那惹人發笑又令人頭大的模樣,噗呲一聲笑出了聲,一掃抑鬱的模樣。
付思雨聽了這笑,也彎了唇角:“這才對,你抑鬱,我便彆扭。”她拍了拍江寒身上的被子,再次站起身來,“好好睡一覺,小安還要繼續找呢。”
“嗯,還有王氏要應對呢。”
等真相大白時,那婦人肯定會來鬧一場,然後王掌櫃也會趁機要點什麼好處,這已經是那夫妻倆對付她的固定模式了。
……
天亮了,西鎮一處小客棧裡,負責打聽訊息的永生匆匆進了房。
屋裡等著的謝元朗,急忙站起身來,問道:“如何?巡檢司是什麼情況,咱們何時可以出鎮?”
他天微亮便起了床,想趁著鎮門初開時離開這是非之地,誰知下樓時,聽到樓下有客人在抱怨,鎮上的禁令不知何時解除,他便立即返回了樓上,派了相對機靈一些的小廝永生和永元出去打聽。
永生搖搖頭,說道:“我打聽到沈大人受傷昏迷了,這禁令恐怕一時半會解除不了。”
“沈大人受傷了?”謝元朗眸光一亮,感慨道,“沒想到那些傢伙如此兇猛,連官家都敢傷。這算不算,他們綁人成功了?”說罷,他一臉期待地望向永生。
“聽說帶回了一個孩子。”
謝元朗臉是的期望迅速被失望替代,他哆嗦著手,低罵道:“真是沒用,既然已經重傷了巡檢,為何不直接殺了那孩子?”
永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發寒,心道,果然不愧是老太爺的兒子,得不到就想毀了,沒有多少本事,卻有股子六親不認的狠厲。
但他是家生子,謝家敗了對他沒好處。
他斂神,耐心勸道:“老爺,咱別自亂陣腳,如今那些人肯定不敢進城,而那孩子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始末,咱們就當沒事發生般,等鎮門一開,咱們趕緊離開便是了。”
謝元朗不甘地說道:“這些老爺我都知道,只是,咱們走了,邵州府的產業怎麼拿回來?咱們大老遠跑過來,錢花了什麼都沒拿到,回去老爺子肯定不會放過我,豈不是讓大房和三房看了笑話?!”
“老爺,咱們只是暫時離開,等過段時間再想辦法。他們不過兩個孤兒,實在不行,就請族裡……”
聞言,謝元朗怒道:“請族裡?!若是能請,老爺子會用這招?族裡那老頭子若是知道了,咱們肯定一分錢拿不到,還得把這麼多年私自出租三房的鋪子,拿到的好處交出去。”
永生不說話了。
這些他都知道,就像二老爺知道事到如今不得不走一般,說再多都是廢話。
果不其然,沒多久謝元朗便安靜了下來。
只是,一靜下來,他心裡的不安卻突然被放大。
片刻後,他心裡又生出了一個主意。
……
小安被送回來時,街上的鋪子都已經開門,很多人都看見了沈大人身邊的趙青峰,揹著個孩子匆匆往巡檢司趕。
那一車賊人成功闖了過去,當時那弓兵收刀不及,只能轉變方向避免被扔過來的小安撞到刀上,小安被直接拋到地上,滾到了石頭邊,撞到頭昏厥了過去。
付思雨怕芸娘受不了刺激,原本沒準備第一時間把實情告訴她。
誰知芸娘意外聽到訊息後,並沒有如她想的一般昏倒,而是彷彿魂魄歸竅一般,瞬間散發出與頭一晚截然不同的生氣,目光也變得特別堅毅。
當即她便去了安置小安的病室,一步不離地守在他床前。
不管是向過來診治的邱大夫請教,還是向去探望的趙青峰道謝,她的應對從說話到神態都像變了一個人般。
看著這樣的芸娘,付思雨有些佩服又有些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