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熟悉的字跡,心中忽然有些發苦發酸,正想開啟看,忽然想起甘氏來,連忙問道:“母親那裡可看過了?”
劉媽媽笑道:“姜哲送來了三封,老爺夫人那裡自是有的,這是特特給二奶奶的。”
“快把前兒母親送來的那匹料子拿來。”說著,韓筃向劉媽媽道,“那是前些天我孃家母親送過來的,料子極輕薄,在夏日裡做衣裳最好。早前給母親送了幾匹過去,那日再看時,還有這麼一匹顏色深些,我穿著有些沉了,壓不住,您老可別嫌棄,拿回去做幾件衣裳也是好的。”
“我說這是巧宗,果然就叫我說著了。”劉媽媽忙笑著起身謝過,也不推辭,“上回您給太太送去的時候我正在呢,聽說是宮裡出來的,連咱們家都並沒有呢,倒是佔了二奶奶的便宜了。”
夏葉喜氣洋洋的抱了一大匹寶藍的料子過來:“我叫兩個小丫頭跟著您老!給您送回家去。”
“瞧你機靈的。”笑著說了一句,劉媽媽自然知道韓筃急著看信,也不久留,帶著兩個小丫頭便回了正房去自去回話兒。
雙手抖顫的撕開信封,裡面一行行、一字字,都是出自心上人之手。這信寫得急些,似是姜哲忽然急著回京,白安珩才忙忙的寫了幾封,想想除了自己這封外,還有給父親母親他們的。雖只有短短兩頁紙,韓筃到底心滿意足了。
相思之情有之,不過短短几句。問候兒女之語有之,也不過略長一些。問家裡人好、自己孃家人好的言語亦有之。可唯獨,說起合縣早先兇險形勢之語,不過匆匆一帶,只兩字“平安”,便完了。
抽了抽鼻子,反覆把那信看了三四回,韓筃把信放回信封,卻並不收起,還要等順哥兒晚上回來再同他說一回,也讓他看看父親的書信。
拿過帕子擦了擦眼睛,這些日子,雖聽說他人在,沒出什麼事情,可到底沒見著他親筆書信,自己自然依舊擔憂不已。
如今,見信如見人,心,到底算是安下來了。
“對了,表哥勞累了這一路,又有早先的戰事,想來定也吃了不少苦。叫廚房的收拾幾樣他平素愛吃的小菜、點心什麼的給他送過去。再看看他那兒的衣裳料子可缺什麼,若不湊手,讓咱們的繡娘給他添置些。”知道姜哲這一回來必事情繁忙,光五皇子跟宮中的事情就少不了。
他那人又素來最愛自在,沒事定不回來白家打轉,自己更不可能巴巴的去見他,當面問他合縣那邊的事情。只他一個大男人家家的,這剛一回來,家裡得用的東西定還沒收拾出來,吃的、穿的都必不大得用,不如自己預備了,也好叫他無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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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手、手、手輕點兒!”
“你忍著點兒,一下就好了。”
“除了這一下,還有下一下,你打剛頭就這麼說了!”
“忍著!”狄冉緊緊抿著唇,眼中帶著股殺氣的死盯著自己手下之處。
姜哲再一皺眉,又抽了口涼氣:“嘶……我說鍾爺,我跟你沒仇吧?”
狄冉抬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跟我仇大了!”說罷,眼光再落到他的膝上,擔憂中又加了一絲心疼,“知道地上都是瓷渣滓你還放上頭跪!真把你膝蓋跪壞了,看以後還怎麼走路!”說著,又一狠心,從上面摘了一小塊瓷渣滓下來。
原本雪白的雙膝上,剛一退了褲子時,上面還多是墨跡,烏漆麻黑的一大片,拿巾子一擦才發現,除了墨色之外,竟還混著血色。
大大小小的瓷片子或硌、或卡在上頭,有些地方都給硌破了皮。原本就薄得似紙一般的肌膚上處處帶著血點子。
這還是他身上穿著幾件衣服,中間有些阻隔,可就是如此,因夏衣單薄,他又跪得久了些,也被傷得不輕。
狄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