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過就算摔了也無妨,皇上得出氣嘛……好在,這杯茶是溫的,就是潑到身上也不燙,自己大不了就是疼一下兒。
外頭門口兒還站著幾個小太監,手裡拿著抹布、那邊角落裡備下了掃帚等物,就等裡頭皇上氣過了,再進去收拾。
正等著呢,外頭腳步匆匆,報信兒的太監跑得一頭汗,進門兒就樂著跪到當中了:“稟皇上,姜御史回來了。”
皇上接了杯子,剛挑了個角度準備丟出去,聽了這訊息手一抖,茶撒了一手,嚇得那個遞茶的小太監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腦子裡只想著一句話“還好,茶是溫的……”。
“叫他進來!”話裡透著點兒高興,連手的上茶都不顧了,身邊兒的小太監忙戰戰兢兢的上前給皇上擦手,看見皇上臉色的怒氣沒了,這才暗鬆了一口氣——還得說是姜大人本事,皇上剛聽見他的名字,人就高興了。
姜哲是剛一回了京,就直奔皇宮了。這事他來前給五皇子書信上寫著過,二人稍一合計,就決定此事還是這麼辦比較有真實感。
進了宮,行了禮,皇上叫起、賜座,姜哲這才沒大沒小的坐到一把椅子上,還架起了二郎腿……
屋裡伺候的小太監們嘴角直抽抽,也就是這位爺……他哪像是個大臣吶?連皇子都不敢在皇上肯前兒如此放肆。
皇上果然不以為意,根本不看他那加著的腿,只板著臉道:“之前不是說只請半個月的假嗎?怎麼直到這會兒才回來?”他不回來,天天上朝就跟上當年在宮中上夫子的課似的,聽得人每天昏昏欲睡,半點意思也沒。
姜哲挑眉笑笑,不客氣道:“許久沒見表妹跟蔥珮了,一時敘舊,就耽擱的久了點兒。”
聽見白安珩的名字,皇上的臉色更難看了。
姜哲接過小太監送來的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在皇上馬上就要翻臉前,忽然道:“這回過去,除了看了看那壩上的景緻,又聽說了些新鮮玩意兒。”
“哦?什麼新鮮玩意兒?”皇上應了一聲,臉上仍不大好看。可半天不聽姜哲接著往下說,抬頭看向他,就見他那雙不正經的桃花眼朝四下掃了一掃。皇上心中一沉,揮手命人下去。
姜哲的話中,事是真是、跟白安珩他們給五皇子報過去的訊息一般無二,區別只在——調了調順序。
先從查那些糧草的用途上說“您也知道,蔥珮那孩子辦事認真,雖不願太過嚴苛,可到底這些糧食讓他們弄到哪兒了、以前有沒有這等事情、以後會不會還有,總得鬧清楚吧?這一查,就查出了點兒意思。”
這事姜哲敢直言,白安珩也確實讓人去查了,皇上只要回頭暗中一問那個派到白安珩身邊的師爺便知經過結果。
說 罷了開頭兒,後頭的就好說了,順藤摸瓜,然後發現嵐州和合縣相交之入藏有私兵。嚇了一大跳的白安珩還當這是被皇上當做奇兵的營地,暗中向五皇子問一回才知 似乎沒有這麼一回事兒。因此事要緊,姜哲就乾脆多留了一陣兒,直到跟白安珩暗中查了個七七八八,確定了這隻人馬哪邊兒也不挨,這才由姜哲帶著白安珩的密報 回京向皇上覆命。
皇上臉色極其難堪,之前被宋家老太太下面子的事兒已經丟到了一邊兒去,可火氣還沒等全散趕淨,就又遇上了這麼一回事。這可不是小事,嵐州向東就是一馬平川,這隻軍隊從白安珩的密報上來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此看來……
“來人。”皇上臉色死灰一片,眼中閃著怒火,剛叫了人,就不禁掩口咳嗽了起來。
姜哲眼中閃了一閃,輕嘆一起,起身走到他身邊,輕輕順著他的背。手下的背脊幾乎沒有幾兩肉。他知道,皇上上年紀了,且身子骨不好。
皇上體虛,再遇上這種事……真要讓他查出那支人馬是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