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月,再讓韓筃趕回去的事兒就說得通了。
韓筃眉頭微皺,心裡總覺著哪兒似有些不對,可到底還是要依著白安珩的意思。點點頭:“我聽你的,只母親那裡……”
“這事有我,過兩日書好家書送回就是了,你不必擔心。”在她的肩上又拍了拍,寬慰她道。
這年年前的頭場雪下得又大又早,足足下了兩日整方停歇下來。碧藍的天空上萬裡無雲,跟前兩日那天上灰坨坨的截然不同。
一大清早,從府衙後面騎馬出來往京中方向去送信的人就出城而去,後面府邸之中也有了動靜,廚娘們一早就進地窖取出今兒個預備要做飯菜用的肉菜。
韓茵懷裡抱著慧姐兒,有些出神的看著順哥兒拿著毛筆正在紙上塗抹著。如今順哥兒已經三歲了,白安珩便給他預備下了字貼,再教他背背三千百,令他來年再行啟蒙,如今他正圖那毛筆新鮮,自己個兒描紅玩兒呢。
昨 夜二人談過之後,白安珩便把家書寫好,今兒個一早就送回京中去了。可家中婆婆生病之事還在韓筃的心中梗著,只得叫人連夜收拾出藥材方子,叫人一併帶著。雖 說這些事情都要聽他的,可到底自己依舊於心不安,或坐或臥都有些心神不寧的,就是不去想這些,心中也總時不時的莫名有些慌神兒。
炕上雪團兒滾了幾滾,直滾到韓筃腿邊兒上才停住了,歪著腦袋仰躺著看著韓筃懷裡的慧姐兒,大尾巴還在一甩一甩的。
手無意識的抓著雪團兒的尾巴,在手中摩挲著、順著,慧姐兒也瞧見了,不安份的想拿手去抓那毛茸茸的尾巴,嘴巴里面還“啊啊”的叫著。
順哥兒好容易圖滿了一大張,巴巴的拿了起來,送到韓茵面前來顯擺,兩隻小手都成了黑色的,連臉上也不知什麼時候摸上了一塊黑。
韓茵這才回過神來,對一邊兒的夏葉道:“打熱水來。”又接過那些墨跡未乾的紙,瞧了瞧,含笑衝順哥兒點點頭,“寫的不錯,晚上給你父親看看……”
夏葉打水回來,胳膊上架著巾子,去取點心回來的夏螢在外屋換過盤子後,方打簾走了進來:“夫人,這是拿炭盆兒在下頭溫著的,還熱乎呢,您跟哥兒都嚐嚐,是他們新琢磨出來的。”
順哥兒洗了手後,伸著肉手取了一聲兒,選遞給韓筃一塊兒:“母親,吃!”等韓茵茵拿帕子接了,又取了解一塊兒要給慧姐兒。
“妹妹太小,還不能吃這個呢,等她回頭牙齒長齊了再跟順哥兒一同吃。”笑著把那塊兒點心攔了下來,將慧姐兒交給奶孃懷裡——也到了該吃奶的時候兒。
“剛才前頭又有人過來呢,聽說今兒個一大早、天還沒亮,德縣那邊兒就又打起來了!”
韓筃挑了挑眉毛,倒也不以為意:“這兩年,哪年冬天他們不得打上幾回?”不光是冬天,連平常時候也沒消停過。
倒是今年不大一樣,他們因在德縣那邊打不著好處,竟然從山裡繞到這邊兒來了。
“可說呢?”幾個丫頭嘰嘰喳喳的聊了開來,“今年這麼大的雪,他們那兒的牲口怕是又過不了冬了,能有多少活的還不知道呢!”“誰叫他們都不知道種地呢?”“聽說關外頭是長不出糧食來的。”“那怎麼有那許多的草?不都一樣是個長?”
韓茵只笑聽著,任她們把話頭都不知道扯哪兒哪片兒天邊兒去了,再又扯回來。
沒多會兒,夏荷從外頭進來了,一進門兒,聽見裡面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由得搖頭嘆了聲:“還得說是夫人好性子,這些小丫頭們都要瘋了也由著她們。”
見是夏荷來了,丫頭們才回過神兒來,忙叫著姐姐的問了她好,又各忙各的起來了。
“夏蟬身上怎麼樣了?”兩個丫頭雖都出嫁了,韓茵卻還一時改不過口來,總愛叫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