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傲策道:&ldo;怪不得他剛才看人的目光有點呆滯,而且感覺不到內力,就好像完全是憑著一股本能在揮刀。&rdo;
紀無敵道:&ldo;我怎麼覺得他的眼睛很炯炯有神?&rdo;
&ldo;你從哪裡覺得他炯炯有神?&rdo;
&ldo;就是看著你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rdo;
&ldo;這就是呆滯。&rdo;
紀無敵恍然大悟,&ldo;原來阿策吃香菇的時候,每次都是用呆滯地吃啊。&rdo;
袁傲策嘴角一抽,&ldo;吃飯不能用呆滯形容。&rdo;
&ldo;那炯炯有神?&rdo;
&ldo;……還是呆滯吧。&rdo;
跟班無敵(五)
鍾宇棄屍回來,袁傲策已經熄燈睡了。
紀無敵藉口有刺客,死皮賴臉地在他房裡佔了一地之席,且甚為滿意。
對於門主如此自甘墮落的做法,尚鵲只是搖搖扇子,幫他把被子掖好。
半夜無話。
次日清晨,天色矇矇亮,袁傲策便醒了。
十惡牢住得久了,他對於光極為敏感,一點半點便可讓他徹夜難眠。
他起身,見紀無敵正呈大字型,大咧咧地仰面躺著,神情天真而無辜,一如他平日裡說話望著他的模樣,頓時往日種種尷尬,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他邪笑著端起架子上的面盆。
面盆裡還有昨晚用過的洗臉水,擱了一夜,正是清涼。
他看著紀無敵仍在睡夢中,萬事不知的臉,手腕慢慢翻轉,水一晃一晃地接近面盆的邊沿,正要流下,就聽紀無敵呷了呷嘴巴,低聲輕喚道:&ldo;阿策……&rdo;
手驀然頓住,他的心中生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袁傲策三個字,很多時候代表的是殺戮。
無論是在魔教,還是在十惡牢,從未有人如此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信任到毫無戒心地睡在他身旁,甚至連夢中都不忘拽上他。
面盆上,水波輕輕蕩漾。
他看到自己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的迷茫。
&ldo;袁先生。&rdo;尚鵲的身影出現在窗紙上。
袁傲策答應著,將面盆放回架子上,像是要掩飾什麼似的,抬腳踢了踢紀無敵,&ldo;起來。&rdo;
紀無敵順著他的腳往旁邊滾了一下,又迅速滾回來,揉揉眼睛,看著他傻笑著,&ldo;阿策……&rdo;
袁傲策心中一悸,扭頭開啟門往外走。
紀無敵抱著被子繼續在地上滾來滾去。
尚鵲站在門口,朝紀無敵微笑道:&ldo;門主,天色不早,該啟程趕路了。&rdo;
&ldo;可是,房間裡還有阿策的味道。我想多聞一會兒。&rdo;紀無敵把頭蒙在被子裡,吃吃地笑著。
尚鵲面不改色道:&ldo;馬車更小,味道會更清晰。&rdo;
紀無敵霍然坐起身,&ldo;有道理。&rdo;
重新上路。
紀無敵和袁傲策仍然坐在小小的車廂裡。
鍾宇和尚鵲則在車轅上努力地趕著車。
其實輝煌門離武當山並不遠,但是在尚鵲心中,它應該再近一點。
&ldo;阿尚。&rdo;紀無敵開啟門,&ldo;我想嗯嗯了。&rdo;
……
嗯嗯?
鍾宇勒住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