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宇漠然。從藍焰盟回來之後,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甚至連看人的目光也很飄忽冷淡,彷彿這世上已經不再有值得他關注之事。
&ldo;不過有件事我一直很想知道。&rdo;左斯文頓了頓,看他的目光帶著一絲探究,&ldo;如果當初門主沒有揭穿你的身份,你會怎麼對待上堂主呢?&rdo;
鍾宇眼底那千年不化的寒冰終於被打破,起了一絲漣漪。
左斯文坐在桌後,慢慢地提起筆,漫不經心道:&ldo;我想,上堂主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吧。&rdo;
鍾宇的拳頭緊了緊。
這個答案他不是不知道的,卻是他所不能面對的。
不可否認的,他討厭紀無敵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他是斷袖。
身為紀輝煌之子,輝煌門的唯一傳人,他怎能是斷袖呢?
紀輝煌的輝煌怎麼能這樣葬送在他的手裡?
所以他潛意識地排斥斷袖。
但是當他點了尚鵲的穴道,看他慢慢地倒在自己的懷裡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在剎那是欣喜的,就好像尋求了一世的寶物終於到手,又好像一生的空虛被填滿。他抱著尚鵲的手甚至微微顫抖。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卻知道這個答案絕不是他想知道的。所以他不願想。
鍾宇定了定神,轉身朝外走去。
&ldo;再過幾日就是上堂主的生辰。&rdo;左斯文醮墨,彷彿閒談。
鍾宇單腳跨出門檻,突然停住,&ldo;聽說張員外想替他的女兒提親。&rdo;
左斯文皺眉。鍾宇不是好打聽小道訊息的人,他這麼說一定有他這麼說的目的。
果然,鍾宇接著道:&ldo;聽說物件是右護法。&rdo;
左斯文手肘一顫。
鍾宇已經走出去,反手關上了門。
左斯文低頭。
筆上漆黑的墨汁從狼毫尖上滴下,落在宣紙上,慢慢暈開。
鍾宇從左斯文的書房出來,正要回房,突然聽到院子裡一陣慡朗的笑聲,腳步不由放緩。
&ldo;殺得真痛快!&rdo;夏晦坐在院子裡一拍大腿,叫道,&ldo;可惜門主和左護法都沒讓我去!不然讓我殺他幾十個藍焰盟砸碎過癮,該多好!&rdo;
尚鵲搖了搖扇子,&ldo;夏堂主只想殺幾十個?&rdo;
夏晦道:&ldo;嘿嘿,若是我有老鐘的運氣就好了。殺一個藍焰盟盟主就夠本!&rdo;
尚鵲的笑容僵住。
鍾宇站在院子外。
一身漆黑的長袍。
月光照在他身上,黑白分明。
夏晦似是感覺到了僵硬的氣氛,回頭看到他,一下子跳起來,&ldo;說曹操,曹操就到。老鍾,我正提你呢!&rdo;
鍾宇的目光慢慢從尚鵲的臉上轉移到他臉上。
夏晦被他眼中的冷意驚到,&ldo;你怎麼這麼看人?看得我背脊涼颼颼的。&rdo;
尚鵲霍然起身,&ldo;我累了,先回房了。&rdo;
&ldo;別啊。&rdo;夏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讓走,&ldo;還沒說盡興呢。你們和門主一起去剿滅藍焰盟,就把我一個人留下來看家,都不知道我過得有多無聊多寂寞!&rdo;他越說越委屈,&ldo;好不容易回來了,還不准我聽聽故事過過乾癮?&rdo;
&ldo;你想聽什麼?&rdo;
夏晦一愣,才發現鍾宇竟然走了過來,眼睛從他的臉上移到了他抓住尚鵲胳膊的手上。
夏晦的手被他盯得挺不自在,訕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