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如果不準備好這些東西,她就是強迫自己喝下藥汁也會全部吐出來。
今時不同往日,她幽幽地瞥了那散發著苦澀味道的濃黑的藥汁一眼,在沐言沐語擔憂地注視下咬咬牙端起碗一口氣便喝了下去。
“咳咳……”
苦澀的湯汁糾纏味蕾,順著口腔一路劃下,一直順著食道滑到胃裡才停下來,胃裡翻江倒海的厲害,濃苦的感覺令人作嘔,沐雲杉死死咬住下唇才使得自己忍住翻江倒海的**。
“小姐……”
沐言沐語擔憂地看著她,見她們憂慮的模樣,她展顏一笑,不知道在寬慰自己還是寬慰她們道:“我沒事。”
折騰了這大半日,她虛弱的身體已經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想抬起來。沐言看出她的虛弱,將她扶到床邊坐好,道:“小姐,您的身體還很虛弱,再睡會兒吧。”
她點點頭。
然而,麻煩比預料之中來的要早很多,沐雲杉還沒有躺下,便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很多人在朝著思惠軒的方向走來一樣。
沐言沐語對望一眼,沉下了眸子。沐語恨恨啐了一聲,暗罵道:“這群人的訊息可真快!”
沐雲杉眸中無悲無喜,平淡道:“無妨,意料中的事,沒什麼值得生氣的。”
話音落下,只聽門外傳來尖銳的通傳聲:“孟修儀到!”
“嘭!”
房門被粗暴地踹開,冷風呼嘯著灌進房間,本就陰冷的屋子因為眼前人的到來更顯得陰森寒冷了幾分。沐雲杉打了個寒顫,因為吃藥而微微有些紅潤的臉頰此刻又白了下去。
她身體不好,身上的衣服雖厚重,卻並不保暖,這一吹,她只覺得寒意自腳下傳入,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好大的膽子,修儀娘娘到了你們也不行禮,吃了豹子膽了麼?”
說話之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中上之姿,嘴唇很厚,身著深粉色宮裝,看樣子是位分不低的宮女。
她的一旁,一襲紅色祥雲披風的女子眼角微微上吊著,眸子裡是濃濃的嘲諷。慢慢走進室內,盤雲髻上的木蘭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輝。可惜這陰沉的天色裡看不出金光閃爍的美感,金色暗沉暗沉,就如同她此刻臉上的表情一樣。
沐雲杉眸光一凝,雙唇緊抿著,因為冷風毫無阻礙地直接吹拂到身上,她身體晃了晃,小臉慘白到幾乎透明。
孟修儀……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人竟然是她呵!
斂下眸子,她在沐言和沐語的攙扶下緩緩屈膝,白的看不出唇色的雙唇微張,虛弱的身體身體發不出太大聲響,室內只能聽到她低如蚊吟的輕吟:“臣妾給修儀娘娘請安。”
腦海中浮現出往日自己在位時眼前的女人卑躬屈膝的諂媚模樣,沐雲杉的心便緊緊縮成了一團。她不甘,可大仇未報,敵人強大到她只能仰視,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
如果連眼前的坎兒都過不去,將來再次見到顧熙媛和歐陽錦,她依舊會衝動到口不擇言!
昏迷的這些日子她早已想明白一個道理,深宮之中永遠不缺怨婦和高傲到飛揚跋扈的妃子,而這些人,要麼庸碌無為地過一生,要麼早早香消玉殞,只有那些外表美麗柔順,內裡卻剛強狠毒的人才能存活下去!
而她沐雲杉的前半生,很不幸就是飛揚跋扈又無腦之人,她能存活到現在純粹是因為倚仗了沐家的龐大勢力,如今沐家已亡,她所能夠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這一屈膝有多麼屈辱,沐言沐語便有多麼憤怒。察覺到她們身體的顫抖,沐雲杉輕輕捏了捏兩人的手傳達著力量,暗中卻遞給她們一人一個眼神,要她們認清眼前的形勢。
最終,敵不過她的堅持,兩個丫頭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屈膝行禮:“奴婢見過孟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