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在這陌生的時代漫無目的地活著。
殺手也是有朋友的,越好的殺手平時越不像是個殺手。
向來樂天知命的莫問,竟然忽然學起文藝青年們,開始憂鬱了起來。
讓小二送來一壺酒,莫問拎著酒瓶坐在客棧唯一的院子裡自斟自飲起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莫問喃喃地念著,覺得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只是李白作詩時表達的是一種瀟灑的意境,到了他這裡卻平添一股愁緒,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公子小小年紀,何故如此多愁善感?”一個溫和醇厚的聲音傳來,莫問順著聲音望去,卻正是他躲之不及的包拯。此時莫問頗有種天命不可違的感覺,好像命中註定他不得不和包拯產生交集一般。
不過,既然決定明日便離開,不摻和到包拯那些離奇古怪的案子當中,莫問覺得認識一下這位包大人也不錯,畢竟這也是自己曾經崇拜過的人物。這也算是和偶像近距離親密接觸過了。
“包大人這句話小子可不贊同,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幼童稚兒尚有憂愁,何況小子乎?大人可願賞光與小子對飲一杯?”莫問笑眯眯地舉了舉手中的酒壺邀請道。剛剛他鬼使神差地讓小二拿來了兩個杯子,現在卻是正好。
“好。”包拯點點頭,在莫問的對面坐了下來,看著對面舉止從容的少年,溫聲道:“老夫應該與公子素未謀面,不知公子如何得知老夫的身份呢?”
“大人的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了啊。”趙毅狡黠地一笑道:“這世上面色比大人黑的或許有,但是長得這麼黑,額頭正中還有一道月牙兒形的疤痕的,天下估計就只有大人一人了。就算有人蓄意冒充,可是大人身上那份獨特的氣質,卻也不是一般人模仿的來的。”
說完,莫問起身一禮道:“適才小子無狀,還請大人莫要見怪。”莫問來到這個時代三個月,但是有很多觀念卻還是停留在現代。他佩服包拯的才智和清廉,卻並不畏懼包拯開封府尹的身份。所以說起話來就有些朋友間的隨意了,這貨其實就是個自來熟。
“哈哈。”包拯大笑兩聲,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包拯也不明白,自己怎會如此唐突地主動和一個陌生少年搭話。原本他只是習慣性的吃完晚飯之後出門走走,卻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中央的少年。少年一襲月白長衫,喃喃地吟誦著《花間獨酌》,周身似乎都瀰漫著一股憂鬱的氛圍,莫名地讓他覺得熟悉。少年的眉眼還有那一瞬間的氣質,都透著一股熟悉的感覺,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此時和少年接觸過後,少年忽然又變了副樣子,狡黠的、溫和的,卻都透著一股子神采飛揚的青春氣息,讓人不知覺的產生親近的感覺。就算少年的話有些太過直接冒失,卻也讓人生不起厭惡的情緒。
包拯是天聖朝進士出身,飽讀詩書。莫問前世也是出身傳承了幾百年的大家族,後來雖然敗落,但是那時他也已經十六歲了,家學淵博,他自身的才識自也不會差。加上這身體的原主又是個喜歡讀書的,有著原主的記憶,莫問的古文造詣也蹭蹭的往上漲。兩人閒聊,竟出乎意料的投契,一直談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大早,莫問早早的起身,難得的神清氣爽,剛剛洗漱完,卻聽到外面一陣喧譁,微微擾了他的好心情。
原本想著不予理會,一會兒收拾好行李,去前廳吃了早餐就離開,那喧譁聲卻是似乎奔著他的方向而來,聲音竟然越來越大。隱隱地似乎聽見什麼“兇手”“不能讓他跑了”之類的言語。莫問不由地一凜,難道真的被他的烏鴉嘴說中了,鎮上發生命案了?
回憶了一下自從昨天傍晚他進城之後發生的事情,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做什麼能和命案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