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這兩年過得好嗎?”格雷試圖打破沉默的尷尬,低低問道。
“我過得怎樣,你大概比我更清楚,”我淡淡瞥了格雷一眼,不意外地發現他的臉又恢復純真模樣,“你不是一直在派人調查我麼?”
“可我還是想聽哥哥自已說。”
我挑了挑唇角,不欲陪他扮可愛,眼前這俊美男子,化身惡魔的樣子我還見得少麼?微微一曬,“我沒什麼好說的。倒是你的腿,怎麼回事?”
“心理性癱瘓。”格雷面上掠過一絲苦笑,“各種儀器都查過了,醫生說沒有損傷,之所以不能動,是因為我不想動。”
我有些訝異:“你不想動?”
“我也不明白。”格雷垂下眼,“……心理醫生說,是我潛意識中的自我懲罰,或者逃避。天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我將他趕出去了。”
我默然,不懂,也不想懂。半晌,揭開壓在格雷右肩的紗布,血已被止住。
找出繃帶為他包紮,靠得太近,格雷的呼吸象要滲進我前胸的衣服裡,若不是彼此對立,我幾乎要以為空氣裡浮動的是不可解的暖昧。
隱約的槍聲突然傳來。我一怔,這才意會,我忘了每隔半小時就該往江上天那裡發個迅息,好讓他們及時來救。不過此刻看來,那是用不著了。
隨手按開微型通話器:“……是我……我很好,不,沒受人威脅……你讓他們住手,我就出去。”
格雷右肩繃帶已纏得齊整,雪白相疊,消毒液的味道蓋過了血腥氣。臉色也不再蒼白如堊,目光顧盼間,生氣正一點點充盈。
“我該走了。”關掉通話器,我一抬眼正對上格雷的目光,淡然點點頭,“祝你好運。”
“等等。”床上的男人驀地抓住我右腕,用力之大,令我整條肩臂都隱隱生痛,“別去管他,不要走,留下來。”
莫名其妙。我試圖甩開腕上的鉗制,怒道:“格雷,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掌控住局面的人是我?”
“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不理我的挑釁,格雷一句話衝口而出,流暢已極,倒象是預演了千百遍一般。我卻一呆,好半天不能領會這幾個簡單音節的含義。
格雷在請求我原諒?
那看著我的懇切雙眼,痛楚神色,是在訴說著期待?
我大腦一片空茫,不不,一定是我聽錯。高傲無雙,冷酷殘忍的克勞爾家族掌權人嘴裡,怎可能吐出這樣軟弱的兩個字?就算錯,這男人也會一路錯到底,絕不會接受任何方式的挽回,更不用說反省。
格雷的大力牽扯將我從機械狀態中拉了回來,我未及防備,身子一個踉蹌,向前倒下,被格雷接了個正著,再輕輕一翻,我已被他壓在身下。
喑啞低沉的話語隨即在我耳畔響起,帶著令人震顫的滾燙之意:“哥哥,為什麼要到你死時我才發現,原來我不是恨你,我……我愛你啊……”
第二道驚雷打得我頭暈眼花,腦中嗡嗡一片,我在做一個二十多年來最荒繆的夢,夢裡,迫害我最深,將我一生摧殘殆盡的敵人,正對我情意綿綿,傾訴最熱烈的愛語。
炙熱的一樣事物封住了我的口,嫻熟挑遍我的敏感,索住我的舌糾纏,等我稍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正在被格雷熱吻。
呼吸裡滲透著絲絲絕望的氣息,格雷透著瘋狂的熱情擁有燒燬一切理智的力量,宛如惡魔。
沉淪……
只是……沉淪得還不夠麼?
不管齒間是什麼,我任意咬下,他的血,還有我的血,鮮花一樣在我們唇間綻開,伴著疼痛,迅速溢進雙方的咽喉。
格雷仍不肯放開。受傷的唇蠻橫地壓在我的唇上,受傷的舌溫柔輕舐我口內的傷處,直到我再咬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