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柔的手臂攬過我,輕輕拍打著我的背部:“不能喝,怎不早說?”
我抬頭,盯視著柳五那雙微微含笑,晶瑩如玉的雙眼,心中突地一痛,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閉了閉眼,再度睜開,今夜的重逢酒,到這裡算是喝完了,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為什麼?”我靜靜地問出三個字。
“你指什麼?”柳五放開我,又拍開一罈酒,為自已酌滿,淡淡道。
“很多事。包括……你為什麼要以我的名義,支助PUDEL上學;為什麼要……做這總裁,還有……你為什麼從沒來看過我……”
柳五怔了一怔,隨即失笑:“浮生,你還真性急。”
“說啊。”我不理他的話,仍以目光催促。
柳五沉吟了一下,微笑:“那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交易?”
“不,條件交換。”
我瞪了他半晌,終於冷冷道:“是什麼?”
“你別生氣。”柳五笑吟吟地前傾了身子,酒吧的桌面本就不大,被他這一壓,面容離我已近在咫尺,手指已滑上了我的臉頰,“明日去做個手術,把這些疤痕去掉,好麼?”
“難看成這樣麼?”我不由苦笑,下意識地伸手輕撫自已傷處,“我原還以為這比較符合當下的審美情趣。不夠酷麼?”
“不關那事。浮生,你的魅力原不在外表。”柳五語聲透著誠摯。
“那為何?”我舉起杯,卻被柳五制止。
“夠了,再喝會傷身,”柳五溫和地取走我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不為什麼。我只不願還見你固執於昨天的傷害中不放。你在用它懲罰每個愛你的人,卻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過去。浮生,你忘了明天是該重新開始的。”
沒人可以逼得如此之近。我冷笑著,本能地想要反抗,要駁斥,甚至發怒,卻在一眼觸及柳五平靜容顏的那刻,全化作默然。良久,才推開柳五的手,為自已倒滿一杯,仰頭飲下:“好,你說你的原因罷。”
柳五這次沒有阻止,只是用一種混合著憐惜、關切的目光看著我。我毫不退讓,同樣與他對視。
錯綜複雜的眼光在空中交會。於無聲中聽見暗潮洶湧。
“PUDEL那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柳五終於緩緩道,“你我都明白,只有這個法子,才最能幫他。畢竟他也算你的故人。石磊……他於理無錯,於情有虧。”
我一挑眉,不願掩飾我對這個名字的冷漠:“你奪權成功,得他助力不少。”
柳五並不否認:“石氏勢力,誰也不敢輕覷。”
“恭喜。”我冷淡地道賀。
柳五也不在意,仍是微笑,桌上的酒已只剩下最後一罈,且還在急劇減少中。柳五又一次推開我的手,搶著飲下一大杯,才嘆息道:“浮生,你可知,我做這些,為了什麼?”
“不要說是為了我。”我恨恨道,瞅準機會將僅餘的酒奪到面前,“當了總裁就有用麼?那樣不僅是小看我,也是小看你自已。”
柳五沒來得及回答,因他的心神都用來跟我爭奪最後一杯酒上。論腕力我原差他甚多,只是柳五顧忌我體弱,不敢當真使力,拉扯半日,終於還是被我找準個空隙,將酒灌到口中。
酒還未來得及下嚥,正得意之時,眼前突然一花,身子被人擁住,一隻手有力地抬起我的下巴,一樣事物重重地壓到了我的唇上,急速地試圖侵奪。突如其來的襲擊令我有一瞬的驚愕,雖隨即便醒過神來,口腔已被攻佔,未及下嚥的酒液在對方的吮吻下全數倒流過去。
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也能用?我氣昏,不假思索反摟住對方頸項,大力吻回去,偏要將那杯本屬於我的酒奪過來。
來來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