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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視半晌,正想走過去,江上天突然拉住我,欲言又止,終於道:“小心……格雷絕不會殺你,所以我擔心的反是你會自傷——答應我,無論怎樣,都不可輕生。”
為什麼他會說格雷不會殺我?我有些奇怪,卻已無暇理會,掃一眼莊園四周埋伏滿的人手,笑道:“你放心,我自會照顧自已。”
江上天又一次檢查過我內衣袋中的微型傳送器。這個小玩意兒能讓我全球定位,嘆道:“去吧。記著每隔半小時發一次迅息,半小時之外,“頓了一頓,看向四周,”這些人,就該派上用場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原應欣慰,卻不覺微夾了些苦澀,這情形,倒象是某幕驚險劇,只是結果卻未知。
然而無論我怎樣猜想,卻未猜到,等待我的會是這樣一幕。
“什麼?!他不見我,要我回去?!”
我自客廳的沙發內霍然而起,瞪著眼前恭敬傳話的僕人。十分鐘前我直接敲莊園大門,自報身分,求見格雷——我的名字在這裡應是無人不知,當即便有守衛半監視,半禮貌地將我直領入內——誰也不知,入內通稟的結果會是如此。
這原是好事。可萬里迢迢,飛山度水地來了,我怎肯就這樣敷衍迴轉了事?微掃一眼四周,守衛都遠散在臺階下,心中已有了計較。
“別動,帶我去格雷的房間。”以槍發話,效用總是其靈無比。一把極小的掌心雷,便已夠叫僕人白了臉色,乖乖聽話從命。
花木扶疏,院落層層疊疊,轉過彎,一幢獨立起居,紅磚白瓦的古式房屋已近在眼前。我悠閒自若,槍掩在腕底,四周守衛雖多,我與僕人一前一後走去,卻無半個人懷疑。
“他走了麼?”
僕人敲門時,裡面冷冷傳來一句問話,隱隱透出煩躁幾許。
若說我原先還有些疑心,聽了這句話後,再無懷疑。
這聲音,不是格雷還會有誰。
陽光透過舊式庭院的窗欞映了進來,古老沉重的檜木桌上隨意散著幾卷文幀,空氣裡瀰漫著微塵和恍惚的氣息,襯得窗前軟榻上,午睡才醒的那個男人,表情格外幽暗。
我推開僕人,踏進房門,心中雖已有準備,卻仍是一愣,第二眼才能確定,這才坐起,光影裡微微落寞的男子,便是格雷。
面容仍是那般絕美,綠眸金髮的璀璨即使在暗中也湮滅不了,氣息卻從狂囂換成了陰鬱,隱約夾雜著一股絕望,觸目驚心。
若說以前的格雷是一隻優雅兇殘的猛獸,那麼此時這隻獸,無疑已落到四面刀槍的陷阱中。
想必是江和司徒,他們所有人的聯手,已將他逼到江河日下,對於自尊心極高的格雷來說,這顯然是最好的懲罰。
“為什麼不肯見我?怕我瞧見你的失敗?”我淡淡前行了兩步,好整以暇參觀著敵人的態。
格雷乍見我,先是驚愕,眸光迅速一亮,轉瞬卻全又黯淡,語氣冷漠:“出去。羅覺,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你不必再自送上門。”
我從容亮出槍,示意格雷將雙手背到腦後:“抱歉,這次說話的人是我。在我背後,是一隊強到足以毀滅你全部莊園的槍手。你不想認輸嗎?”
格雷瞪了我半晌,突然狂笑起來,笑得連身軀都微微顫抖,右手卻不經意地垂到了我看不見的身側。我皺了皺眉,面無表情地扣下板機,裝有消音器的槍管輕嗡一聲,格雷的右肩已開出一片血色鮮豔。
應是劇痛的,格雷分明臉色已成了蒼白,卻仍在笑,盯著我的眼光如譏如刺:“親愛的哥哥,這些槍手,是你用身體作代價換來的罷?嘖嘖,平時裝得那麼清高,最後還不是一樣被男人壓?讓我猜猜是誰,江上天;還是司徒飛?不過我懷疑這些男人是否能滿足你那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