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漸漸發青。段昀輕輕撫摸著少女慘不忍睹卻依然柔嫩的臉龐,溫言道:“當然,如果你招了,我可以向城主求情,放過你的親人。”他頓了頓,嗓音忽然變得魅惑低沉:“吳姑娘,你還年輕,又是個如此美麗聰慧的女子,就算你不珍惜自己,也該想想他們吧。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又何必做洛氏的犧牲品?”
小月忍受著他的碰觸,渾身顫抖。她閉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淚珠,唇畔卻緩緩勾起:“你說的不錯。如此,你又何必做了白氏的犧牲品?”
段昀的手僵住了,他面無表情,眼睛深處卻出現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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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溯風站在閣樓之上,漫不經心的眺望遠方。玉潤隨侍一旁,手中捧著一盞紫金香爐,輕煙嫋嫋升起,帶來滿室清香。
這樓是白府最高的閣樓。站在頂樓舉目望去,大半個隱鳳城盡收眼底,複道運河,廊橋窄巷,縱橫交錯,幾如迷宮,街市之上人聲鼎沸,行人絡繹不絕。白溯風看了許久,忽然道:“那邊是否在辦喜事?”
玉潤舉目望去,只見不遠處,一條長龍般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自打城主府邸門前經過,於是笑道:“城主好眼力呢。”
這城中子民無論娶親喪葬,都是要從城主府邸門前經過的。白溯風嘆了口氣,悠然道:“夢醒知何日,載酒已十年。玉潤,我們都老了。”
玉潤疑惑不解。她的城主三年前才行了冠禮,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為何會有這種感慨?她也為此而感到悲傷,她在城主身邊隨侍長達十三年之久,卻並不能瞭解城主的真正心思。她強笑道:“城主為何要發出這種感嘆?”
白溯風神情越發悠遠,這時門外傳來玉清脆生生的嗓音:“城主,段總管求見。”
白溯風道:“準。”
門“吱呀”一聲開了,段昀走了進來,黑袍紅蓮,頭戴墨玉冠,神情冰冷。他對白溯風行了一禮,道:“拜見城主。”
白溯風道:“免禮。段昀,事情辦的如何?”
段昀道:“除了那個吳月兒,其它人都招了。只不過他們都是些用錢財收買的劍客浪人,都不知這件事的主事者是誰。”
白溯風依然神色平靜:“吳月兒不是灕江城的人麼?她怎麼說?”
段昀沉默一會,道:“那女子心眼極多,雖然承認自己是灕江城的人,但卻不承認此事和灕江城有關。屬下若是問得狠了,她就胡言亂語,一句也不肯說。”
白溯風沉吟片刻,道:“那女子倒有趣的很。她現在不說,以後總會說的。段昀,我想知道你對此事的看法。”
段昀遲疑了一下,道:“屬下以為,有人想要白氏滅族。他們從五年前以各種方式進入隱鳳城,蟄伏至今,目地就是二公子。看來他們知道巫覡對於白氏的重要性。城主果然英明,知道這次二公子出府必定極不安全……”他沒有再說下去。其實祭祀那夜他和白溯風一直跟在白瀲晨一行人身後,二公子危險之時,白溯風也只是遠遠觀看,神色淡漠,直到那女子開始拖延時間才現身。他又看了眼白溯風面無表情的面容,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瞭解他。
白溯風看著他:“還有麼?”
段昀定定神,道:“屬下以為,二公子為隱鳳白氏巫覡這件事,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但吳月兒他們能知道這個秘密,也許……”
白溯風挑眉:“有內奸?”他笑:“會是誰呢?”
段昀被他笑得渾身發冷,低聲道:“屬下只是猜測。”
白溯風卻收斂了笑容,道:“你退下吧。另,招那位名喚清音的女子來見我。”
段昀一怔,白溯風微微一笑:“我總該謝謝她救了晨兒,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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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清音第二次來到城主寢居,一襲淺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