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即使你什麼也沒做也沒想,但只要“組織”需要,只要“大局”需要,說不定自己一輩子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趁著安嫻進餐的空隙,秋魯給開灤礦務總局保衛處的李處長打了個電話,準備將安嫻安置在他們局總部招待所那幢英國人建造的唐山最結實最豪華的大樓裡。之所以這樣安排有兩重因素,第一是出於安全考慮。唐山如今在他的治理下,頗有一點商鞅變法時的秦國一般,嚴刑峻法保證了社會安定的同時,也把制定該律法者自身的手腳給束縛住了。擔心本地出現京都、金陵等地類似借清明節弔唁,而實際發洩心中不滿的群眾騷亂事件,唐山清查打擊流動人口的工作近期特別嚴厲,每晚都對旅館、飯店的住宿人員進行拉網式檢查。雖然沒人敢檢查到自己頭上,但滿街都是人保組的下屬,給別人碰見了終歸是件說不清楚的事兒。
開灤礦務總局是部屬企業,和唐山沒有隸屬關係,那邊就是一塊唐山的方外之地。除了有業務往來的人保部門的有限幾個人,其餘沒人認識自己。而自己和保衛處長老李也是朋友關係,不存在上下級之間的利益糾葛。其次,他也想清楚了,安嫻既然來了,王芬秀不達到目的不會讓她離開。糖衣炮彈打來了,她王芬秀情願拿侄女出來行使美人計,自己想拒絕也不可能,那就只有接招了。自己就算憑藉意志力躲過了今天的誘惑,明天呢?後天呢?不如打消膽怯避戰的念頭,老老實實選好戰場迎戰吧。
謝絕李處長派車來接的好意,秋魯陪身心舒暢的安嫻一路溜達著,閒聊些輕鬆愉快的話題,慢慢溜達到了招待所。在招待所大堂早有李處長安排好的接待人員等候著。秋魯拿到房門鑰匙,攆走殷勤的接待人員自己把安嫻送到房間,稍喘口氣就對安嫻笑笑說:“小嫻,時間不早了,你坐了一天的火車,剛才又走了那麼遠的路,你累了就早些歇息。我也還有事情處理,明天再來看你。”
秋魯嘴裡還在下意識進行最後的頑抗,但心底早就繳械了。
“今天你想走可以呀,明天要忙你也不用來的。”
安嫻將臉側開不看秋魯,幽幽道。
“這可是你同意的啊!正好我明天忙,那就後天再來看你。”
秋魯也嬉皮笑臉順杆爬道。
“後天也不用來。這輩子也不用再見我。”
秋魯收斂了嬉笑,看著一臉嚴肅的安嫻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留下?”
安嫻別開臉不理他,但呼吸變得粗重。室內短時間陷入了一片靜謐。
“你真想通了,願意和華慕做個姐妹?”
僵局只能由自己打破,誰讓自己是男人呢!這種事總不好讓安嫻先啟齒。
“你真無恥。我這樣說過嗎?”
安嫻臉上騰地一片紅霞。咬著銀牙倒豎柳眉朝地上“呸”地吐了口唾沫,似乎還不解氣,又用手指在秋魯的腰眼上使勁擰了一把……
這個晚上秋魯終究沒有毅力拔腳離去。
為掩人耳目,假惺惺和安嫻告辭後他到街上繞了一個圈,趁著沒人注意他又悄悄從後門溜回來了。他想好了,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不能吃,無產階級的糖衣炮彈還是可以吃的。況且他的打算是吃下糖衣,再將炮彈打回去。
安嫻也心照不宣沒有緊鎖房門,而是將門虛掩著。
安嫻可不是華幕,除了法律道德上的羈絆,她在經濟地位、社會地位這方面對秋魯不存在任何依附感,現在她既然放開了心結,也就什麼也不介意了。
沒有男女間第一次上床的扭捏,也不像聞家姑侄那類滬江女和男人上床後習慣性的撒嬌賣嗲,安嫻和他配合起來倒是很像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夫妻。
於是當兩人第二次運動完畢後,安嫻騎在秋魯的身上,威風凜凜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