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下樓找那隻辦事不力的猴子算帳,直接走向背對他的程可喜——
“死猴子,你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才處理得完那串葡萄!動作慢吞吞的——”他的吼聲戛然而止,因為轉過臉來的程可喜竟是一副淚流滿面、悲不可抑的慘狀,還抽抽噎噎地猛吸鼻子。
“你哭什麼!這裡有人在辦喪事嗎?還是我叫你做事委屈你了!”他厲聲質問她痛哭流涕的原因。吃不到想吃的東西已經很不爽了,看到她莫名其妙的哭泣更是令他煩躁加劇,心頭火起。
“阿健……阿健被車撞了,他會死嗎?”她哽咽地說,懷裡還抱著著個大碗公。
“什麼阿健?”他盯著她,覺得那瘦小的身材加上哭哭啼啼的模樣,看起來真像餓了很久的可憐乞丐。
“那個阿健。”她指著電視畫面。
他偏頭一看,這才發現她正在看他寫的連續劇,而她口中的“阿健”則是戲裡的一個配角……
“我叫你做事,你居然給我坐在這裡看電視?!”他眯起俊眸,勻淨的膚色難得出現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覺得這隻猴子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放著正事不做,在這裡光明正大的偷懶,還有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不是,我有在剝葡萄呀。”她大力吸了下鼻子,澄清自己沒有不務正業,只是順便在看電視而己。
“那葡萄呢?”他倒要看看她剝好的葡萄在哪裡。放眼望去,唯一跟葡萄有關連的東西只有擺在桌上的那一小盤葡萄渣。
程可喜低頭看著懷中空空如也的大碗公,和桌上吐著果皮與籽籽的盤子,這才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露出驚愕的表情。
“……吃光了。”她心虛、慚愧、小聲地承認自己的罪行。“對不起,因為這出戏實在太好看、太感人了,所以不知不覺就……”她解釋自己一開始真的只是想“順便”看一下而己,但誰知道這劇情那麼引人入勝、扣人心絃,讓感情豐富的她一下子便跌進劇中情境,不自覺地愈看愈入戲……先把手中剝了一半皮的葡萄放進嘴裡,接著又把剝好、沒剝好的一網打盡……
此時她對這“一掃而空”的結果也感到很訝異,大概是因為她和家人平常都會在飯後邊吃水果邊看新聞的關係,所以習慣成自然,一顆接一顆——
“喂!你這個人真的很可笑耶,脖子上那顆腦袋是裝飾品嗎?裡頭到底都塞了什麼垃圾當填充物?智商沒底限的低是不是……”他疾言厲色地斥責她,嚴重懷疑她的智慧會不會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才會做出這種蠢到令人難以置信的誇張行徑。
她現在是以為在電影院裡欣賞影片還配爆米花是不是?!
“對不起。”她除了道歉還是道歉,但在滿心慚愧的同時卻又不禁佩服起他罵人功力跟寫對白一樣溜,完全不經思考也不會跳針……
他果然是個才華洋益的劇作家!看完了一集連續劇後,她對他的崇拜更是深植人心,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臉冷酷的男人,竟能寫出這麼感人肺腑的對白!
她一邊被罵,一邊欽羨起他能擁有這樣值錢的才能,心想要是自個兒也像他一樣那麼會賺錢就好了……
“把你的鼻涕擦乾淨!”他擰眉輕吼,看著她滿腔淚痕,連鼻涕都快流出來還不做任何動作、有點傻乎乎的表情,真是氣到……無力。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被罵”的自覺啊?
他冷著臉,心情無奈地望著她,頭一次被人的“白痴”弄到有些哭笑不得,都忘了葡萄的存在。
這對他來說絕不是個正常的現象,但此時他尚未察覺……
上午十點零八分,褚冠澤丟下一本沒翻幾頁的書,走出書房。
影音室裡,他挑了半無都沒不到想聽的音樂,於是也同樣放棄這項活動,走到一樓去倒了杯水,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