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覺得這道士頗為有趣,便笑道:“江兄弟若能吟詩一首來,某家便信你未醉。”
“吟詩?”道士從桌子上下來,身子歪歪散散沒了正形,他眼珠兒一轉,一拍桌子,將周遭食客嚇了一跳,皆是扭頭看來。
道士豪氣喊道:“這有何難?”
說罷。
又側頭看向文士,“不知黃老哥要以何作詩。”
文士有些怔怔然,他不過隨口一提罷了,這道人還當真哩?!
不過,既然已經說了此話,那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當下沉吟片刻,說道:“江兄弟隨意作詩一首吧。”
道士頷首,走了兩步,一個踉蹌兒,差點摔了個滾地葫蘆,這讓那些看熱鬧的食客,發出一陣鬨笑聲。
他對此不以為意,端起桌上一碗酒,聲音低沉的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大堂忽而一靜。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文士愕然,手上捏著酒杯,卻已忘了啄飲。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聲音再次幽幽迴盪。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文士精神恍惚,神思卻早已隨著詩詞意境,飛到了九霄天外。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首水調歌頭吟罷,堂上靜悄悄的,沒人發出半點兒動靜。
白嫖客道士抬眼一看,嚇了一跳。
但見文士捏著酒杯,怔怔失神。
鄰桌的老頭兒正襟危坐,摸著下頜鬍鬚,也停下了動作。
側頭四顧,周遭食客或捏著筷子,或端著酒碗,或嘴巴半張,或身子傾斜,雖神色各不相同,可有一點卻是一模一樣。
便是盡皆呆若木雞,愣在當場。
就連幾個喝的酩酊大醉的酒鬼,也瞪大了眼珠兒,定定瞧著道士。
“咳咳!”道士咳嗽一聲,瞧向文士:“黃老哥,不知貧道這首詩可還過得去否?”
那文士回過神,長長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
“不想江兄弟有如此大才,某家還想難為你一番,實在是可笑至極啊。”
“哈哈哈,詩詞不過小道罷了。”道士雖然心中暗爽,可表面卻裝作毫不在乎的說道。
當然,這話兒若是讓藍星蘇大學士的粉絲聽到,免不了要上前與道士擼袖子說道說道了。
文士搖頭不語,他自認學識淵博,可今日卻被狠狠打了臉。
這首詩詞他從未聽過,若是為前人所作,必定早已傳遍大乾。
就在這時。
頭頂傳來一道軟糯的嗓音。
“那位道長,還請上樓一敘”。
“誒?”
道士有些莫名其妙,抬頭瞧去,卻在樓閣上瞧見位青衣婢女,此刻正笑盈盈的向他招手。
“不知女施主找貧道有何見教?”
他仰起頭,醉眼惺忪的盯著那婢女,嘴裡更是噴吐著濃烈的酒氣兒。
婢女淺淺一笑:
“我家小姐無意聽了道長所作詩詞,心生仰慕,所以想請道長上樓說上幾句話兒!”
不等道士反應,那些個食客已經有人瞪大了眼睛,驚呼道:“蘇玲瓏!”
“蘇玲瓏?很有名麼?”
正莫名其妙間,就聽得身旁的文士笑著說道:
“這蘇玲瓏是前段時間來義寧縣的一位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