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披甲漢子很滿意眼前殺雞儆猴的效果,大喇喇往那一站,漫不經心的喝道:“依次列隊,呈上請帖者可進!”
此話一出,這幫子妖魔烏泱泱衝上前,鬧哄哄開始爭搶位子,卻是哪個也不願落於妖后。
他們亂糟糟爭吵一通,眼瞅著披甲漢子手按兵刃,眼中殺機畢露。
還是個頭生犄角,一身黑袍的的老頭兒站出來,揮舞著麻桿似的手臂,在妖群裡叫道:“這位郎君說的很清楚了,有請帖的都能進,咱們都是胡老太公的客人,難道還怕進不了府邸麼?都一個個排好隊伍,這般耽擱下去,到時錯過了酒宴,恐怕就要追悔莫及了!”
話音落地,群妖停了爭吵,隨之便是一通應和贊同的聒噪響起。
“老夫痴長了些年歲,在這方圓幾百裡內,還算有些威名,這頭一個入府邸的,就有老夫打頭陣吧!”
黑袍老頭兒說話間,竟已麻溜兒竄到了披甲漢子跟前,老臉堆著笑,將一張紅貼遞了過去。
那披甲漢子一把接過,隨意瞧了眼,便朝後擺了下手。
“去休,去休!”
“嘿嘿,多謝郎君咧!”
那黑袍老頭兒躬身做了個禮,無意間露出屁股後那條毛茸茸的尾巴,爾後,便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宅邸當中。
一陣兒夜風撩過,門前的群妖呆若木雞,過了幾息,才有個毛臉的妖怪狠狠啐了一口:“呸,沒臉皮的老貨!”
他罵了一句,趁著群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趕忙也屁顛顛兒遞去了一張紅貼。
“嗯,進去吧!”
披甲漢子收了請帖後襬手放行。
這下子,妖怪們才算反應過來,趕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前遞著手中帖子,生怕慢一秒就進不去宅邸似的。
“嘿,你這扁毛畜牲,踩著乃公的尾巴咧。”
“呵,扁毛畜牲說誰?”
“扁毛畜牲說……你孃的,竟敢給乃公設圈套,瞧乃公不捶死你!”
倆個夯貨因著口舌之爭,竟拋開了請帖,扯耳挖眼的扭打作一團,其餘妖怪可沒閒工夫兒前去勸架,繞過了二妖,繼續遞交各自的請帖。
沒過多久,群妖便已然進去了大半。
這時又有一張紅貼遞到眼前,那披甲漢子抬眼一瞧,卻見是個獨臂壯漢,也沒多說什麼,揮了下手,示意這廝可以進去。
孰料。
那壯漢竟半點兒沒挪步子的意思,反倒呲牙一笑,諂媚著笑道:“俺有倆個遠房叔公,想與俺一併進去見個世面,老兄能否通融一番?!”
披甲漢子眉頭大皺,猛地一巴掌扇在熊老大腦袋上,只打的他一個趔趄,好懸沒趴在地上。
接著冷冷一笑,老氣橫秋的罵道:
“去你孃的憨貨,你算哪根蔥兒,也敢讓老子與你通融,今個兒沒老太公的貼子,休想跨入此門一步!”
熊老大倒也皮糙肉厚,結結實實捱了一耳巴子,只是晃了晃腦袋,回過神後,氣呼呼就要上前理論。
“你這廝怎地胡亂打妖?”
那披甲漢子施施然收回手,嗤笑一聲道:“瞧你這憨貨,卻不知在哪個窮山老林鑽出來的,不懂一點兒規矩!”
爾後又一臉鄙夷地說道:“老太公抬舉你等,特讓你等這些兒泥腿子前來參加喜宴,你這憨貨不圖感恩,竟還私自帶妖前來,卻不是找打不成?去休,去休,再來聒噪,老子宰了你!”
“你這……。”
熊老大氣的麵皮漲紅,還欲上前爭辯,可那漢子卻已然不耐的按住了刀柄,橫眉豎目,顯然是要動真格了。
眼瞅著劍拔弩張之際。
“且慢!”
一聲朗喝響起,斜刺裡忽而探出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