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漢子眉頭皺起,面面相覷,而後齊齊瞧向了那錢老頭。
不待他們開口,錢老頭便老臉堆笑的說道:“不瞞幾位客人,這房中住的卻是我那兒媳婦。”
“只因不久前染了怪病,一直昏迷不醒,這才將其安置在此,今個若非客人實在沒地方歇腳,小老兒無論如何也不會帶幾位客人來此”。
說罷此話,錢老頭又故作嘆息。
“啥?你兒媳婦?”
幾個漢子先是驚詫,繼而眼神怪異的往那帷幔處打量去。
瞅了幾眼,還別說,那輪廓倒還真是個女子。
“嘿嘿,你這老兒的意思,是讓兄弟幾個與你這兒媳將就一晚哩?”圓臉漢子轉頭看向錢老頭,帶著調笑的語氣說道。
錢老頭點了點頭,訕訕陪笑道:“如今小店也只這裡能住下人咧,客人們若是不願,小老兒也不強求!”
“哈哈哈…!”
三人鬨然大笑。
“既是你這老兒的一番好意,兄弟幾個又怎能拒絕不是?!”那圓臉漢子促狹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錢老頭咧嘴一笑,露出那一口黑黃稀疏的老牙:“小老兒這便為客人準備幾套席子被褥。”
說罷,轉身便出了房間。
“爹,這幾人看起來可不似好人,就這麼…。”
一直躲在門口的年輕人扯住了錢老頭,臉色難看的低聲道。
錢老頭趕忙比了個慎言的手勢,伸頭向後掃了眼,這才拽著兒子的胳膊走到一邊,沉聲道:“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那是官府該操心的事兒,幹咱們屁事!”
“可…。”
“好了,爹明白你的顧慮。”錢老頭打斷了兒子的話,語重心長的道:“那左右不過是具死屍,你擔心個做甚?待咱們賺了銀子,爹尋人給你說上個黃花大閨女,到時你再給爹生個大胖孫子,這才是咱老錢家的根兒。”
聽了老爹這番話,年輕人神色變幻幾遭,終究長嘆一聲,不再言語。
錢老頭見此,滿意的笑了笑:“快些去大堂幫你娘招呼客人吧。”
吩咐了年輕人一句後,便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開了。
天色已暮。
邸店裡的客人漸漸散去。
道士也顛簸了幾日,藉著微醺的醉意,回了自個房間之中。
那大堂裡只餘下三個喝酒吃肉的漢子,吆五喝六,行酒划拳。
錢老頭與老妻在一旁候的哈欠連連,可也沒膽子去催促幾人。
一直到了三更時許。
才個個喝了個爛醉,暈暈乎乎回了後院那處房舍。
“嘖嘖,這些人倒真是好酒量!”
瞧著東倒西歪的七八個酒罈子,錢老頭不由得暗暗咂舌。
老兩口收拾了滿地狼藉之後,便也息了油燈,回房休息去了。
那幾個漢子勾肩搭背而歸,推開房門,藉著昏黃油燈一瞧,便見到了地上幾塊木板拼合起來的床。
其上鋪了席子被褥,三人奔波勞頓,又喝的醉醺醺的,此刻見了床鋪,便感覺睏意上頭,當下脫了鞋子,竟自枕下頭就睡。
不一會兒功夫,便已打起鼾聲來。
大約到了四更天。
忽而有個漢子迷迷糊糊間被一股兒尿意憋醒,他眨巴幾下惺忪的眼睛,嘟嘟囔囔的起身找地方開閘放水。
在屋中掃了幾眼,突然在桌旁瞧見個粗瓷罐子,這漢子惡趣味兒嘿嘿一笑,趕忙湊到了罐子前,鬆開了褲腰帶。
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片刻後,漢子猛地打了個機靈,繼而長舒了一口氣。
“嗯?”
漢子突兀發現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