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了。”公子榭眉眼帶著三分歉意道,心裡想什麼卻無人知曉。
公子榭很有禮貌,彬彬有禮與兩人交談,談吐不凡,若是平日裡必然無往不利,但此刻卻很快冷場了。御風與小歌肚子裡的墨水真沒多少,詩賦這兩樣東西,當年好脾氣如謝琳教他倆都險些被氣出毛病來。而鬥春宴的主題正好是詩賦,不冷場就奇了。小歌深深後悔剛才子奕走的時候她怎麼就沒跟著跑掉,如今倒黴了。
“公子榭你還是同那些士人慢慢聊吧,我們兩個粗人便不打擾了。”最後小歌飛快的丟下一句話便拉著御風跑了。
子朱在桃花山轉了半日,在哪都能見到兩個或幾個發情的貴族少年男女,不予理會,繞道,在轉了小半日後子朱終於在桃花林的邊緣看到了一個不符合鬥春宴這般人間盛事的人。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從外表來看,約莫二十餘歲,卻滿頭銀絲,黑色的眸中似乎沉澱了千萬年的滄海桑田。雖氣質有些詭異,但青年的皮相極為完美,兼具山水丰神,完美得不似人族,子朱覺得,即便是大荒諸族中以美麗聞名的鮫人族也無人能與之相比。
青年拿著一支耒耜在掘坑栽樹,子朱見了,恭敬有禮的問:“敢問先生,鬥春宴如此盛事,怎於此栽樹?”
“鬥春宴幹我甚事?”青年反問,鬥春宴再盛事也不過過眼雲煙,即使不是過眼雲煙,也沒資格讓他屈尊去摻和。“還不如於此栽樹,我答應過我的夫人,每年都要為她在此栽種十株桃樹。”所謂鬥春宴與公子榭總有一日會消失,這裡永遠都是他的地盤,別人可以借用,但別想永遠佔據。
子朱沒覺得青年的話有什麼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與價值觀,汝之明珠,或許就是彼之魚目,各有所好罷了。
子朱恭恭敬敬的在對著青年跪了下來,行了華族九禮中最隆重的稽首禮。
青年沒理會子朱,繼續栽樹,直到將最後一株桃樹栽好才看向子朱。“你之所求我明白,但我為何要答應?”
子朱誠懇道:“我會攪亂這個九州,令九州陷入無盡的混亂中,以九州血肉獻祭於您。”
青年摸了摸下巴。“聽著挺不錯的。”話音未落青年便蹙著眉捂住了心口的位置,異常溫柔的對自己的心口道:“別鬧了,我知道,我記得,我在養老。”安撫了一番後青年對子朱道:“你的誠意令我很滿意,可惜我如今不收血肉了,不如你將你的靈魂賣給我。”
子朱哽住,他就是想保住自己的靈魂才來找眼前這位,若是將靈魂賣給青年,他還不如不來找這青年。
“你可以慢慢考慮,你的靈魂價值很高,我很有興趣。”青年說完便欲離開,子朱見了,趕緊道:“我答應。”
青年止步。“你要什麼?”
“我想找回自己的過去。”
“你不是知道你自己的過去。”
“我覺得自己丟了最重要的東西,在我所遺失的記憶中應有線索。”
青年問:“也就是說你想要找回的是你最重要的東西?”
子朱點頭。
“我怎知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青年很懷疑子朱是不是耍自己,千百年來他收了無數的靈魂,那些靈魂也提過各種各樣的條件,但每一個像子朱這般為難人的。
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別人又如何知道?子朱也明白這個道理。“我想用靈魂與您交換時間,讓我可以尋回所遺失的東西。”
青年明白了,子朱的靈魂使用了太多次渡魂之術,離消散不遠了,最缺的就是時間。“多久?”
“幾時找到,您便可收回我的靈魂。”
“那你一千年一萬年都找不回來,我豈不是要等一千年一萬年。”青年不悅。
青年的威壓很強,子朱立即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