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軀,兒子出生多年後,才又得了個女兒。老妻疼愛,不願拿去祭陣,貼身看守撫養,片刻不離手。他自己又有年少成名,百姓中威望甚高的長子盯著,不能露出半絲破綻。
直到奪了長子的身體,勒死老妻,他才有機會血祭了那早已長大的少女。
還是晚了些,這麼多年無血祭陣,竟然讓神鹿尋得空隙,驅動死靈怨鬼攻城。
無事,倒也翻不了天。
直到那日,來了三個身手不凡的路人。
他們放出了神鹿的殘魂,解開了禁魔陣。
幻身魔攢了九世的魔力,在禁魔陣破碎的瞬間,完成百年夙願,成為了大魔——然後被三個路人,一招轟沒了。
煙消雲散前,他的表情還定格在狂喜轉為驚愕的剎那。
忙了百年,用盡骯髒手段,辛辛苦苦攢了九輩子,數萬的魔力值,原來不堪一擊。
鬼霧散開,雲開月朗。
神鹿含笑離開。
這本子,蘇燈心毛骨悚然,出了本子,心跳的還不安穩。
正如千里所言,這本子彷彿是在警示他們,再強大再崇高的妖魔,也有被小人算計到跌入深淵的可能。
回過神,千里的嘴唇輕輕了她的手指,咬痕淡了許多。
蘇燈心收回手,問他:“你什麼時候猜到我媽是星之魔女的?”
“能感覺到,不是嗎?”千里淺笑。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檔案袋鋪在臺階上,請蘇燈心坐下。
“那我換個問法,你一直有懷疑你媽媽是冰之魔女嗎?”
千里:“這是個很容易得出的結論,但我一直找不到印證的辦法。”
他的第六感,從小就很強。
以他對父親以及那位夫人的瞭解,自己的母親絕不可能出身寒微。
而且父親看他的眼神,與看其他孩子不同。與其說,那是透過他去懷念他母親的美貌,不如說,那是一種驕傲。
驕傲自己抱住了從天而降的大獎,何等幸運。
那種眼神,是一種無聲的炫耀。
此外,最明顯的是,他能察覺到自己身體裡另一半血液的特殊之處。
血族能夠從血中獲知一切,他身體裡有一半的血,翻湧著的力量,他無法忽視。
那是母親的賜予,亦是母親強大的證明。
“我懷疑過很多。”
雪女、冰魔,一切強大的,獨特的,與冰雪有關的魔物。
他們都像,也都不是他的母親。
然後,他仰起頭,看到了這些魔物頂端的擁有者和創造者。
三大魔女之一的冰之魔女。
已經隕落的女神,已經消失的傳說。
他知道,他母親,應該是她了。
唯一難以說服自己的,就是邏輯。
強大的冰之魔女,會被血族捕獲,誕下血脈嗎?
可能性有很多,比如冰之魔女愛上了他父親,是自願的。比如她被騙了,在騙局中生下的他。也有可能,她就像其他血祭品,毫無尊嚴,非自願的有了他這個兒子。
從那一刻起,他剋制了自己的情感,將自己從血族中剝離。
那地方,本來也不是家。
在弄清楚真相前,父親有可能是父親,更有可能,是卑劣的血獸,掠奪冰之魔女力量的謀劃者。
“圖書館遇到你時,我很高興。”
不,坦白說,他從未那麼興奮過。
“身體裡的血,從未像那天那麼熱鬧。找到了,就是這個感覺。”
那之後,他開始觀察蘇燈心。
她說話時的用詞,她的穿著打扮,她的行為習慣。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