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仵作慢慢將長孫澹已經僵硬的右手抬起,在長孫澹的手底下有一個歪歪扭扭的血字。 “戶”…… “戶”乃是“房”字的起筆順序,豈不是意味著長孫澹臨死之前留下“殺人者房俊”的絕筆? 真他孃的狠啊!這種情況下,越是聰明的人就會認定這個“戶”字就是沒寫完的“房”字!半個字比一個整字的說服力更大! 程務挺當然知道長孫澹的死跟房俊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是長孫澹抱定死志,寫下這半個血字之後讓自己的親信來結束自己的性命,以此來構陷房俊,亦或是兇手在將長孫澹殺害之後,故意寫下這半個血字來栽贓嫁禍? 程務挺正自沉思,那仵作又說道:“參軍大人,還有這個,您看……” 仵作又將長孫澹的左手慢慢舉起。 長孫澹的左手緊握成拳,青筋暴凸,顯然臨死的時候甚為用力。 程務挺皺起眉毛。 天寒地凍,加上死去多時,屍體已經漸漸僵硬。但是自長孫澹的手指縫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中握著一個東西。仵作掰了幾下長孫澹緊握的手指,沒掰開,稍稍用力,“咔咔”兩聲輕響,卻是指骨被掰斷了。 “嗒” 一個東西自長孫澹手掌間跌落在地。 是一塊玉佩。 玉質瑩潤,用紅繩打了一個絡子,甚為精緻。 程務挺臉色頓時大變! 作為房俊在京兆府的第一心腹,他自然與房俊極為親近,對於房俊甚是熟悉。這塊玉佩瞅著就眼熟,豈不正是晉陽公主送給房俊的那一塊? 這塊玉佩出現在這裡…… 簡直就是最好的物證! 此乃皇室之物,天下獨一無二,若非房俊出現在這裡,這塊玉佩怎會留在長孫澹手中? 程務挺甚至腦補出房俊前來殺害長孫澹,但是爭鬥之中雖然得手,將長孫澹殺死,卻被長孫澹掙扎之中將玉佩攥在手裡…… 那當然不是真相! 真相就是一個長孫澹極為親近之人趁長孫澹不備,從身後將之刺殺,而後寫下半個血字,又將房俊的這塊玉佩塞進長孫澹的手裡…… 程務挺驚出一身冷汗。 幸好現場皆被京兆府緊緊封鎖,勘察現場又是自己帶隊,否則若是讓剛剛的刑部官差進來…… 這勘察如何寫幾乎不用去考量,絕對會與兇手的構想一般無二。 但問題是房俊的貼身玉佩怎會出現在此處? 莫非……是房俊身邊親近的人除了問題? 程務挺心中焦急,面沉似水,伸手道:“勘察文冊呢?拿來我看。” 旁邊立即小跑過來一個京兆府的巡捕,將記錄現場情況的文冊遞給程務挺。 程務挺結果文冊,細細看了看,然後要來毛筆,將其中“血字”、“玉佩”等等一筆勾掉,遞給那個巡捕,叮囑道:“沒有什麼血字,也沒有什麼玉佩,都聽明白了?” 仵作和巡捕們都不是傻子,參軍大人如此明顯的動作,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是在給府尹大人洗地…… “屬下明白。” 眾人齊齊恭聲回道。 這種事情見的多了,世家門閥之中難免有人胡作非為,這個時候自然是要驗屍的仵作和勘查的巡捕們配合,消滅證據甚至偽造證據。雖說此乃違法亂紀之事,然已然見慣不怪,毫不驚異。 更何況這還是在給自己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京兆府的一把手洗地? 這個地必須洗,而且洗的沒毛病。 任誰也不可能在京兆府偵辦的案件當中找出京兆府官員的毛病…… 程務挺心急如焚,當即說道:“將此間團團封鎖,不許任何人進出,某這邊回長安請示府尹,爾等切勿懈怠!” “諾!”眾人齊齊應了一聲。 程務挺握著那枚玉佩反身走出驛館,只帶了兩個親隨便打馬疾馳,返回長安。 到了長安西的金光門,遠遠的便見到城門處排起長長的隊伍,一群一群的兵卒在人群當中往來穿梭巡視,挨個檢查,整個城門幾乎堵的水洩不通。 程務挺略微皺眉,打馬徑自來到城門處,衝著檢查的兵卒喊道:“諸位是哪一衛哪一營兄弟?帶隊將軍是哪位,可否引薦一下?某乃是京兆府司錄參軍程務挺,現有緊急事務需入城面呈吾家府尹,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他可沒耐心在這裡跟這幫兵卒瞎耗,房俊的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