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出現混亂。現在正值年關,喜氣洋洋,萬一出現混亂勢必驚擾陛下乃至於闔城恐慌,由左右金吾衛實施戒嚴確有必要。”
馬周想了想,微微頷首,吩咐親隨:“持我名刺去往越國公府上,將此間之事詳細告知,請其出動金吾衛巡視全城,並且配合京兆府、御史臺抓人。”
“喏。”
親隨匆匆而去。
陛下冊封房俊太尉的敕命已經透過,詔書會在祭天之後明發中外,但節制左右金吾衛的差使已經開始履行。
劉祥道喝了口茶水,目光湛然、略顯興奮:“這未必是樁大案,但一定牽連甚廣、影響深遠,或可將長安官場之汙垢滌盪一空,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所謂“破家的府尹、滅門的縣令”,這話由來已久,相比於廟堂之上大權在握的高官,只有七、八品的縣令才是最能直接影響百姓生活的那一個。
即便是在長安城中,百姓與高層之間也有著無法逾越之鴻溝,這是階級的壁壘,如果縣令一級的官員把持訴訟、隔絕上下,百姓照樣被肆意盤剝、惡意欺凌。
馬周面色淡然:“吏治從來都是重中之重,人性貪婪,貪贓枉法之徒永遠也不能禁絕,只能依靠吾等將這些害群之馬從帝國肌體之上一一摳出,使得吏治清廉、政令通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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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王朝之傾頹往往皆從官員貪腐開始,當這些蛀蟲依附於帝國肌體之上肆無忌憚的吸取血肉,終有一日積重難返,導致民不聊生、天下烽煙,繼而帝國覆滅。
新政固然重要,但一切之根本卻皆在於吏治。
沒有一個清正廉潔的官僚系統,再強悍的軍隊、再豐收的年景、再堅固的城池,都不過是泡影而已。
劉祥道欣然頷首:“此吾輩之重任也!”
所以說任何一個強盛時代之締造,總會有一些志同道合的官員攜手並肩、勇往直前,他們披肝瀝膽、不畏艱難,整肅吏治、造福一方;反之,當內外勾連、上下其手、貪腐成風,整個官僚系統千瘡百孔糜爛到底,國家又怎麼可能不亡呢?
縱有千古最佳之新政策略,卻無一個廉潔的官僚體系去執行,最終也不過是一地雞毛而已。
……
風雪肆虐,夜幕低垂,一盞一盞燈籠點起掛在廊簷之下,被風吹得微微晃動,雪花飛落在燈籠橘黃的光芒中猶如飛羽瓊玉。
李守約從外頭推門而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進入屋內,雙手將一份口供呈上。
“縣丞段元良、主簿杜喜、典史韋思廉等人對貪墨官帑一事供認不諱,由戶部撥付、民間募集、官員捐贈等等渠道累積的十餘萬貫用以修繕、重建危房險房之錢帛,大部分都已被這些人侵吞挪用,所剩無幾,這才導致今冬未能對萬年縣內的房舍及時修繕,以至於諸多房舍坍塌、百姓受凍而死。”
“另外,尚有把持訴訟、收受賄賂之事二十餘件,涉及金額數十萬貫,有十三人被判處問斬、三十餘人流放邊疆、二十餘戶抄沒家產……”
說到此處,李守約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位上官,嚥了口唾沫,續道:“……按照口供,段、杜、韋等人多是受人指使,構陷冤案、侵吞家產等等不法之事。”
御史臺作為中樞監察機構,其職權範圍廣泛,包括監察大理寺和刑部的司法活動,同時負責彈劾官員、平反冤案以及受理詞訟。有著一班老練的審訊人員,審案效率比之大理寺、刑部不遑多讓,且由於它本身已經是最高檢查機構,行事難免恣意,審訊的手段更加無所忌憚,段元良、杜喜之流根本頂不住……
劉祥道面色鐵青,拍案大怒:“無法無天!萬年縣乃天在腳下、京畿重地,這些人居然瞞上欺下、沆瀣一氣,將轄區之內搞得烏煙瘴氣!區區小吏如此罔顧律法、貪墨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