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在寶貝孫子犯彆扭前搶話再道:“要完成這個世人感動、歌頌的愛戀故事可不簡單,並且關鍵也掌握在你手上。你若不愛花帖,你若無法營造情深意濃的情境,這個娶奴為妻的美事根本就完成不了。”
“太爺何以認定我會配合?”
“你跟她相處的這段時日是愈來愈融洽,老身全看在眼裡了。”
此話一出,單壁立刻明白太爺把花帖往他身邊塞的用意了。太爺打從一開始就在佈局,在等娶奴為正妻的驚人事實發生!
“您心機真重。”他咬牙進話。
“太爺心機不重,你爺爺我只想感謝你的聰敏。你知道怎麼做才對‘單家堡’有利,也知道如何操縱情愛才對你有益處。”
他一怔。操縱情愛?他對花帖的心意是操縱出來的嗎?
單太爺拍拍他的肩,再道:“太爺沒白疼你,你做事也從不讓太爺失望,所以太爺才敢對你抱著期待。在花帖的事件上,你做得很好,老身很滿意。”道完,他心滿意足地離去,總之木已成舟,他可以安心了。
單壁目送太爺的背影緩緩消失,斂眼,思忖著:太爺說他操縱情愛,那是源自於他習慣操縱他人的個性,太爺自是瞭解他,才會如此說。
只不過,這回所指物件是花帖,操縱主事是情愛,這種得兩相情願才能碰撞出的火花能操縱嗎?
答案呼之欲出——
不行!
不就是因為操縱不了情愛,才會讓事情失控至此,讓他放不下她嗎?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耳畔,窸窸窣窣地,忽明忽斷。有人在說話,說什麼呢?聽不真切。努力豎耳,還是聽不清楚。
什麼事情呀?
花帖嚶嚀一聲,口乾舌燥的,還有一股灼熱持續不斷地在她胸口處翻騰不滅。
她怎麼了?
意識漸漸清明,她想起來了,在酒樓時,在鑼鼓喧天中,她隱約聽到了“愛”字。
於是“愛”字不斷地往她心窩裡鑽,硬要烙印舞在她的心坎上,甚至胸口才會灼熱不斷。
“是吧……是愛……是不是……有沒有聽錯?有沒有……”喉間逸出呢喃,她無法確認她耳朵聽到的到底是什麼?
“花帖,你醒了?”
“呃,我……我……”花帖緩緩睜開眼皮,慢慢地轉動眼珠子。神智迴歸現實,也對眼前的景物感到熟悉。是單家。“我回‘單家堡’了?”
“是。”
她吸氣,身子沒啥力氣,不過意識卻愈來愈清楚。“我在‘翔雲院’,這裡是主子房,單壁的房間,我睡在你的床……呃?!”她忽地瞪大杏眸。
“怎麼了?”
“我在你的房間?”
“是。”單壁扶她坐起身,靠著枕頭,又道:“喝藥,你受寒了。”
她喃喃說道:“我真的睡在你床上……”
“怎麼?”重複不斷。
她呆呆地望向他。“不對啊!”
“什麼不對?喝藥。”單壁坐上床沿,從昏睡中醒來的她,腦袋還是一團糟。
“不對的!”她堅持道。
“哪裡不對?喝藥有啥不對?”
“你在照顧我?這不對,你不該照顧我!”她道。
“有啥奇怪的?”真傻了?
“很奇怪,當然奇怪!你是主子,主子怎麼可以侍候我喝藥?我是奴婢耶!主子放下身段照顧奴婢是不可思議的!”她並未想過會有這樣的轉變。男子為天,這是世俗規範,只是她私心的下願接受,而且她亦不是個認命的女子,也因此才敢在“單家堡”與單壁對抗交手。
然而,此時的單壁展現出來的竟是願意與她平起平坐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