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少。”李璟捏著下巴很直接的回道。
羅鄴對於李璟的這個回答倒不意外,“大帥能夠薄賦輕瑤,這是對百姓的仁愛之心。這是好事,愛民之舉。不過某擔心的是,藩鎮如何養官養軍,另外還要辦學,甚至每年還要拿出一大筆錢來補貼物價。如果帥府因為無稅收支援不住,那時新稅也無法長久。對百姓來說,那才是最壞的結果。”
頓了頓又道:“田賦三十稅一,某也支援,畢竟正稅低些,乃愛民之舉。可各項加稅雜費等加上瑤役丁錢,一畝才算九文錢,這真的是太少了。新稅之後,以後修路等,便不能再免費徵發民役,必須給錢僱工。一千萬畝才九千萬錢。合錢不過九萬貫,這些錢幹不了什麼。兩稅之後。朝廷最好的年頭,平均每戶一年都得納稅四千錢左右。而我們現在,一戶一年稅錢才不過六七百文。稅收太少,難以維持開支啊。”
李璟輕輕轉動著茶杯,認真的道:“這些我都考慮過,眼下我們擁有十州之地,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太大的戰事動作,我們需要時間,需要發展。怎麼才能發展,怎麼才能吸引更多的百姓前來,怎麼才能讓大家積極的墾荒屯田?我認為,輕瑤薄賦是最需要做的。”
“夫腹飢不得實,膚寒不得衣,雖慈母不能保其子,本帥安能以有其民哉!凡事皆須務本,國以人為本,人以食為本!”
望著羅鄴,李璟問道:“今遼東初定,十州之地將進入難得的安寧之時,思所以生息之道如何?”
羅鄴馬上回道:“生息之道,在於寬仁。”
李璟點了點頭,“不施實惠,而概言寬仁,亦無益耳。寬仁必當阜民之財而息民之力,不節用則民財竭,不省役則民力困,不明教化則民不知禮儀,不禁暴則民無以遂其生,如是而曰寬仁,是徒有其名而民不被其澤也。”
當聽到羅鄴擔心新稅法太過寬仁時,李璟立刻糾正說:“以寬得之,則聞之矣。以寬失之,則未聞之也。夫步急則躓,弦急則絕,民急則亂。居上之道,正當用寬,但云寬則得眾,不雲寬之失也。遼東新定,百姓財力俱困,如鳥初飛,木初植,勿拔其羽,勿撼其根。然惟廉者能約已而愛人,貪者必腹人以肥己。民猶樹也,樹利土以生,民利食以養,養民而盡其利,猶種樹而去其土也。民困於重租,而官不知恤,是重賦而輕人,亦猶虞人反裘而負薪,徒惜其毛,不知皮盡而毛無所傳,豈所以養民哉!”
聽李璟這一番話後,羅鄴點頭。
“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之所以敢定這麼低的稅,實際上是因為我們以前本就沒收過這些錢。從始至終,不管是三合也好還是五合也好,我們都沒有收過百姓手中的稅。我們走到今天,不是靠他們的稅,而是靠我們自己的工坊、商隊賺的錢,還有我們的軍隊奪下的錢糧。”
“十州之地多是新打下蠻荒之地,等待的是開拓,短時間入只能源源的投入,是難以直接見到收益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讓人前來幫我們開發遼東,而不是急急忙忙的殺雞取卵。既然我們並不真正的需要那點稅錢,那何不把稅定低一些,以此贏得百姓擁戴,引來更多百姓呢?就算是我們要修路築城新修水利,我們以前也是以工代賑,或者直接拔錢僱工。因此,這個人人痛恨的瑤役力役廢除掉,只象徵的收百姓幾文錢丁役入畝錢,又有何不可。”
“咱們栽好梧桐樹,自然能引來金鳳凰。等遼東諸州都開發出來了,我們還怕沒有收入。告訴你,遼東的鐵礦佔天下之半,淄青的金礦佔天下三分之一,還有各種各樣的礦產。等我們打下了遼河兩岸,那裡是一個極大的平原,把他開發出來了,就相當於一個淮南。目光放長遠些,我們什麼都會有的。”
羅鄴被李璟所說的這些遠景給說動了,是啊,大帥和鎮**本來就不能以常理來看待的。既然如此,他何不看向更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