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然而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滋生,如駭人的藤蔓般蔓延開來,竟覺得後心一陣發涼。
“大人,該上轎了。”隨行的小廝看著有些痴怔的張侍中,微微出聲提醒道。
張侍中輕輕“嗯”了一聲,躬身上了轎,隨著轎身的輕晃,張侍中的心緒也逐漸凝聚起來,想到前些日子小侯爺來宮中,說在梅亭下等他和劉太僕,卻等了半響也不見人來,倒是見到了太子……
然而一想至此,張侍中瞳孔驀然緊縮,太子……
永安侯生性多疑,他今日強行出頭,那場佳宴……
“噗”一口鮮血猛然從張侍中口中噴出,濺到了那轎簾上,如一朵血色化成的牡丹詭異開放,然後從他嘴角緩緩劃下,滴落在地上。
“來人……”他嘶啞的喉嚨裡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連這二字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緊攀著轎簾,想要掙扎,卻只聽見凌空“嗖嗖”幾聲,緊接著轎外便傳來眾人的尖叫聲,和人群慌亂的聲音,無數支短箭朝他的方向齊齊射來,而其中一隻短箭正好便射入了他的喉間。
一劍封喉!
亂箭奪走了他最後一絲氣息,張侍中便呈這般詭異的姿態坐在了轎中,雙目圓瞪,已無呼吸,而遠在前方的一個官轎中的劉太僕也已同樣的方式死在了自己轎中。
驕陽如血,照入那染血的官轎中,詭異非常。
彼時,祈帝正端坐在承華殿裡批閱著各臣的奏摺,執在手中的硃筆突然一抖,隨即“哐”的一聲便落在了腳邊。
看著那些濺灑在龍袍上的印跡,那樣殷紅的顏色落入眼裡,卻像是滴滴觸目的鮮血。
“皇上……”玉曦微微一驚,研磨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將落入地上的那硃筆拾起放入筆架上,才問道:“皇上可是乏了?不如玉曦陪你去御花園中走走。”
如今玉曦已為從二品宮令御侍,一身紅白相間的鳳衫襲身,上面用金絲繡著紅蓮,蓮葉蜿蜒盤繞,頭戴垂瑱玉珠,雲鬢點綴,而髮髻中間更是搭配有鏤空金冠,明明如豔。
玉曦輕聲說著,生怕擾到這位帝王,然而卻忍不住有些擔憂,祈帝自今日下朝後便一直心緒不靈,批閱奏章時手中的硃筆也是停了又停。
“無妨。”祈帝抬手示意道,不知為何,竟長長的嘆了口氣,“朕總覺得這幾日會有大事發生。”
祈帝說著,緩緩的從那蟠龍雕花大椅上起身,搭上玉曦的手,目光始終望著窗外,玉曦微微轉頭看他,似乎又蒼老憔悴了許多,連那曾經威嚴有力的步伐似也蹣跚起來。
想她入這宮成為宮令御侍以來,宮中無風無浪,只在前段時間江臨墨的口中聽過,如今太子一黨和永安侯皆開始有所動作,皇上後宮中長寵蘇黎嫣自是引起華妃不滿,從而延至永安侯,若想要再平衡這關係更是難上加難了。
“玉曦,陪朕去走走吧,朕覺得心裡煩悶。”祈帝綿長的嘆息傳來,竟帶著微微的倦意。
“是。”玉曦輕聲應道,隨著祈帝朝殿外走去,如今殿外春日正好,午後的陽光帶著微微的暖意,照進這承華殿中,方才在殿中的煩悶頓時便消失的無影。
“皇上,你看那木槿花開了。”玉曦抬手朝前指去,大片大片的木槿花盛放如豔,高貴而大雅,像是那春日裡的團團火焰般映放在整個承華殿中,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然而遠在一旁的梅樹早已孤零零枯成了乾枝,與周圍的景色顯得格格不入。
而遠處的木槿花處,卻突然傳來“咯咯”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動聽,隨即只見一團小小的身影朝這邊跑來。
竟是個七八歲的小娃娃,粉嘟嘟的小臉上滿滿都是純真的笑意,泛著點點的紅,穿著一身秀綠紋的小朝服,登著一雙青緞粉底小朝靴,烏黑的長髮隨著他腳下的步伐微微的揚起,他的手裡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