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壞,到處留下的火坑和灰燼凌亂不堪,亂糟糟的枯枝敗葉之下往往覆蓋著一堆堆人畜排洩物,許多地方的草叢灌木被牲畜啃光,露出下面光禿禿的岩石或黑黝黝的泥土。
而在這個早晨,對竹林的破壞達到了極致,每一個門派都“大動干戈”地將駐地附近的粗大毛竹砍斷做成又粗又長的竹篙或竹排。
丁柔看見昨天還是翠籠如被的山谷一夜之間變成光禿禿,不禁怒火中燒,隨著目光掃過山谷,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陶勳也小心翼翼不敢觸動她。
他們收拾好營地,撤去附近的陣法禁制,就看見崑崙派長老何汪迎上來。
“原相公,你們可算是出來了,讓我在外面等了一宿。”
“不知道何老前輩何事見召,竟委屈您久候一晚,晚輩實在罪過。”
“原相公不要客氣,昨晚要不是你仗義出手,我們這些老骨頭的臉只怕已經丟盡了,說起來你也有恩於我們,等候一夜算個什麼。”
“哪裡,哪裡,晚輩昨晚只是湊巧看出金針門的幾點破綻,豈敢專功自命,您和其他老前輩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針。何老專候在此就為昨晚的事嗎?”
“昨晚你走得好快,慈雲大師讓老朽追過來,一來向要我代老傢伙們當面向你致謝,二來也是有點小事相商。只是沒想到原相公的大門讓老朽又大丟了一次面子,老朽一生除武學之外最喜好奇門遁甲術,自詡當世無二,來到你這裡卻連門也摸不到,走進裡面空轉幾個時辰依舊毫無頭緒,總在原地繞圈子,原相公的這個奇門陣渾然天成、步步玄機……”
陶勳見他越說越來勁,趕快插話岔開:“何老過譽了,這個奇門陣哪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只不過是尋常迷陣罷了,凡陣者以物惑其耳目則惑不可恃,以力惑其心智則惑不可晰,若能存思守心如一則其心不可惑。譬如今日大事,未嘗不是邪魔外道逆天道、惑人心的結果。”
“原相公說得不錯,今天的大事正是我們最擔心的,這件事的起因和過程中蹊蹺的地方太多,原先我們這些老傢伙以為只要六大門派同心同德、團結一致,再大、再複雜的事情也皆能掌控在我。然而,經歷昨天種種事之後我們才真正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能夠讓名不見經傳的金針門突然具備挑戰六大門派長老的實力,那個背後操縱這一切的勢力強大得可怕,我們在他們眼裡只不過是一顆普通棋子而已。
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是我們六大門派所能夠控制得了的,竹雲谷現在聚集起天下武林一多半的精英,總數有五千七百餘,佈局之人如果蓄意在群雄當中挑撥離間引起爭鬥,然後他們的人乘亂髮難,則局勢必不可收拾,群雄危矣,武林危矣。”何汪越說越激動,聲音變得急迫:“相公昨晚的表現讓老朽們看到了一絲轉機,慈雲大師和其他長老都認為只有得你的大力幫助才或許能與對方相抗,甚至反敗為勝。為了武林、為了谷中五千七百條生命,老朽請求相公全力助我們對付那隻幕後的黑手。”
“學生年少無知、識淺德薄,實不堪以承受諸位老前輩如此期許。”
“原相公休得自謙。”何汪湊上前,壓低聲音道:“老朽痴活多年,論見識固然短淺,卻也看得出來昨晚金針門的那些把戲絕不是普通手段能弄出來的,還有你們營帳附近的奇門之術絕不是普通的遁甲術。老朽大膽猜測,原相公夫婦和令僕都不是普通凡人,竹雲谷的事關係到天下武林近半的氣運,你們如若袖手,豈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一場武林浩劫發生麼?上天有好生之德……”
陶勳看見他越說越激動的模樣於心不忍,安慰道:“何老之言振聾發聵,掃除此間邪魔外道之義舉,固所願,不敢辭。”
丁柔在旁邊“哼”了一聲,道:“吾道之人言出如法。你倒好,這麼快就答應下,邪道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