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私通北戎的重案終於在萬眾期待中塵埃落定。
最終的處理結果同蒯月朋的推測差不多。
靖寧侯裴愷被革去兵部尚書職務,仍保留內閣大學士銜,不過排位降到了最後。內閣裡另一名裴黨成員被開缺致仕,空出來的位置由另一名裴黨成員接替。
兵部原來的官員基本上被罷免,接替者多為裴黨成員,*成功地安插進一名侍郎、兩名郎中。其他五部亦有些人事變動。
總體來說,裴黨不少人受牽連被查辦,不過在皇帝的干預下補缺的仍舊多為裴黨,裴黨、*的勢力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另外,一批中立的官員得到提升以填補裴黨騰出來的位置,如丁崇就從署理的位置上被扶正為大理寺正卿。
五月下旬,賦閒在家大半年的陶勳也迎來了朝廷對他的最新任命:詔免兵部郎中,授中憲大夫、加刑部郎中、太子贊善銜、除潭州知府。
以剛滿三十歲之齡就做到正四品的高官,除去開國之初那陣子外並不多見。陶勳對太子贊善銜頗為不滿,這直接將他劃到了*名下,看來皇帝已決定將他塞進*,縱然不滿他也不能上表推辭,否則就要一舉得罪當今的皇帝和未來的皇帝。
領旨之後,陶勳到吏部請了三個月省親假,在京城應酬、辦手續盤桓幾日,六月初放船南下。
離家十年,而今衣錦還鄉,陶勳思鄉心更切,日夜兼程,六月下旬座船就進入了景雲府境內。
正四品是景雲府陶氏家族近兩百多年來族中子弟官階最大者,所以陶勳的回鄉省親對景雲府陶氏來說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宗族派人迎出景雲府府境。
“老爺,前方馬上就要到雲出渡,快進景雲府界,宗族已經遣了人來迎接。”孫思正走進艙稟報。
陶勳正和蒯月朋聊天,聞言問:“來的人是誰?”
“陶騅,你的族叔,現今景福商行的代東主。”
“哈,他身為長輩怎麼跑到這裡來接我這個晚輩?於禮不合呀。”
蒯月朋道:“應該是來試探東翁態度的。”陶氏宗內圍繞景福商行的糾紛細節自然已然告知他。
陶勳冷笑道:“還用試探麼,我忍了他六年,他若識趣就該辭去景福商行的職務,不用我來開口。孫管家,我的意思你沒有透露給鍾右倓麼?”
“早就說給他聽了,但聽他話裡的意思他的主子不怎麼聽他的勸。”
“這世上總是不乏不自量力的人。東翁容忍了他六年,他便以為自己竊據的好處是天經地義的了,人得了好處誰又肯放棄掉呢。”
“哼,以前我不在他們便欺我老父勢孤,現在我回來了,還會忍這氣不成?此等眼力、心智也配繼續把著商行的大權?”
官船駛進雲出渡,萬響鞭炮轟然鳴起,鑼鼓喧天,渡頭扎的彩坊下面一大票穿紅戴綠的人,這些人裡面除了陶氏的人之外還有當地縣衙、鎮公所的官吏。
這裡的知縣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而且比陶勳早一科資歷更老,未親自來接,只派了個親近的師爺來做代表。
陶勳身穿雲雁補服走下船,先同官場上的人見禮寒喧。
等官面上的迎送禮儀結束後,陶騅才走上前來先大禮參拜:“草民陶騅叩見大人,今奉宗長之命率族中子弟奉迎臺駕回鄉。”
陶勳攙起他,長揖還禮道:“小侄見過叔父,一家人不必見外,請以小侄的號甫相稱便好,一切按家禮行事。”
陶騅得意地直起身笑道:“哈哈哈,亭淵呀,正四品的大官是我景雲府陶氏近兩百年來首見,當年你冠禮取字,還是我的嫡親叔父給你取了亭淵二字呢,果然十二年後你便成了我們陶家的山嶽干城。”
“叔父謬讚矣。侄兒何德何能,幸蒙聖上天恩浩蕩方賜此身之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