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日還有幾天時,景皓軒風塵樸樸地回來了,當初是兩手空空地走的,回來時帶回來的東西不少,各地的特產還有買回來的綾羅綢緞及金銀首飾等東西裝了幾大車,都是送給各房的禮物,走時是帶著兩名丫頭走的,回來時只剩下了一個碧蓮,另外一個在途中奔波時不幸小產,最終因身子過弱撒手西去了。
景皓軒回來最高興的莫過於紀夢潔,只是當她聽說跟著去的丫頭有了身孕時臉色立刻青了,她堂堂正房還沒懷呢,一個小小的丫頭居然敢先懷,這不是找死呢嗎?活該她死在路上!誰讓她敢先於正室之前懷孩子的。
景夫人得知這事後訓了景皓軒幾句,指責他不該在正室未孕之前便讓通房先懷上,怪他太不知注意了,這事景老爺也對景皓軒頗有微辭,景夫人訓時他沒出聲阻止。
“這事是兒子疏忽了,以後定當注意。”出去一年多,景皓軒面板黑了一些,身材變得壯實了,以往一派溫文之氣的書生模樣已經褪去,多了幾分商人慣有的精明,不再頹廢,臉上湧現的都是找到了精神寄託的喜悅與自信。
“這次你回來就多陪陪夢潔吧,你大嫂已經快臨盆,你與夢潔也抓點緊,讓我與你母親再抱個孫子。”景老爺開口道,以前就算有再大的氣憤,一年多沒見那氣也淡去了大半,何況這次見景皓軒像是想開了,在經商上找到自己的路,以後想必也不會再鬧出什麼事來,如此一想景老爺對景皓軒又開始憐惜起來。
“兒子知道。”景皓軒見景老爺不再對他冷眼,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這次出去歷練對景皓軒來說並非壞事,起碼走遍大江南北見過了行行色色的人,吃了很多苦,期間長了很多書本上學不到的見識,為此以往壓在心頭怎麼也放不下的執見突然變淡了,以前時時放在心頭上的“要”事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景皓軒回來後一直留宿在紀夢潔房內,小兩口著實親密了一陣子,連新婚時二人都沒像此時這般親密。
紀夢潔在景皓軒而且表現得很熱情也很賢惠,這一年多來她很思念丈夫,尤其一直看著景皓宇疼莫芸溪,想起自己的丈夫遠在外面,心頭一直泛酸,此時丈夫回來了她自是時時陪著他,非常珍惜兩人團聚的日子。
景皓軒對紀夢潔解釋說死去的丫頭懷孕一事他事先並不知情,說那個丫頭也不清楚此事,是他們趕回來的途中坐馬車時趕上道路不平,馬車陷進坑中,如此一顛簸那丫頭便小產了,誰想她身子那般不濟,小產時傷了身子沒幾日居然就不行了。
紀夢潔聽景皓軒說每次事後都讓兩個通房喝藥,他沒想過要讓她們先於正室懷上孩子,那丫頭最後會懷上只是意外,如此一來她心中的怨氣便小了,只要景皓軒還顧及著她這個妻子的地位,她就高興。
雖然景皓軒說那丫頭懷孕是無意的,不過紀夢潔可不這麼想,趁景皓軒外出時將碧蓮叫了來細細盤問,得知那丫頭懷孕是有預謀的,碧蓮說曾有過一次看到那丫頭將藥偷偷倒掉了。
如此心高,想要將庶子生在嫡子前頭的丫頭留不得!死了簡直再好不過,紀夢潔賞了已經抬為妾的碧蓮一根鑲有寶石的金釵,誇她謹守本份,沒在主母前懷上孩子是懂事的,在碧蓮跪著保證自己一顆心都向著紀夢潔、一切都以她為重後,欣慰地讓她離去了。
奶孃吳氏在碧蓮走後語重心長地對紀夢潔說:“小姐,我看這個碧蓮可不是好東西,那個通房死得那麼快我想跟碧蓮脫不了干係!”
“那丫頭死得是蹊蹺了些,不過她死有於辜。碧蓮剛剛那只是在做樣子,這點我清楚,但暫時我不動不得她,一是她沒做錯事我沒把柄可抓,二是她是夫人撥過來的,我輕易動不得她,於是就先這樣吧。”紀夢潔無所謂地說道。
“小姐可要提防她,她拿來的東西小姐一律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