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莫老爺氣急猛一拍桌子,“這是你對長輩該有的態度嗎?如此沒有禮貌。”
“爹爹,女兒不知何為禮貌,更不懂如何做才對,因為自小就沒有人教過我,反到是姐姐有很多人教她禮儀呢。”莫芸溪又開始眨起了那雙無辜的大眼,她現在的小身板兒、小臉蛋,扮無辜最合適了。
“你!”莫老爺豈會聽不出她在暗諷劉氏這個嫡母當得不合格,雖然很氣,但他並非不講理之人,在己方理虧的情況之下,絕不會胡亂和人過不去。
莫芸溪挑挑眉,繼續天真地望著莫老爺。
“慧姨娘近日可好?想想也很久沒見過她了,要不一會兒就將她接去和你母親一起住一陣子,她們姐妹倆可是有好一陣子沒好好說會話了。”莫老爺氣去得很快,說這句話時表情又恢復成最初的淡然模樣。
莫芸溪眼神一冷,雙手在袖中悄悄握緊,以著極其平淡的語氣說道:“爹爹若是不覺得那樣做心中有愧的話,就儘管拿可憐又無辜的姨娘當逼迫我的籌碼!”
說完後眼睛緊緊盯著莫老爺的反應,這一刻心跳都要停止了,她這是在賭!賭莫老爺還有良心這個東西,賭他並非人品爛到了極致。當初他在愛妻子、敬妻子、怕妻子的情況下,還因為要負責,毅然決然地納了慧姨娘為妾。這麼多年來雖說對她不夠好,但卻未將慧姨娘這個他們夫妻的“眼中釘、肉中刺”給悄悄處置了。
以現在莫老爺的財氣及和官府那“賊鐵”的關係,若是他命人悄悄地將慧姨娘解決了根本無人理會,就算有風聲傳到官府也不會有人管。可是莫老爺沒這樣做,即使覺得慧姨娘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汙點,也沒有選擇將她弄死。就憑這一點,莫芸溪就賭他還有人性。
時間一點點過去,書房內極其安靜,薰香在燃著,嫋嫋細霧慢慢地在屋內擴散。父女二人互相審視著,均想在對視中找到對方的弱點,又或是想在沉默中看對方先行認輸。
莫芸溪抿著唇緊緊地盯著莫老爺,而莫老爺微皺著眉,眼神頗為犀利地望著女兒。這父女二人嚴肅的表情看起來頗為相似,平時他們二人不算像,莫芸溪更像慧姨娘的秀美一些,可一旦她擺出嚴肅認真的表情來,那模樣看起來就和莫老爺生氣時有個七八分的相似。
漸漸的,莫芸手中滲出了細汗,心中開始打起鼓來。她是有威脅莫老爺的法子,相對的,他也有威脅她的辦法,他們父女二人都有自己要重視、要保護的人,誰都不想自己重視的人吃虧受委屈,若她此次料想錯誤,莫老爺當真是冷血至極,對慧姨娘的死活不管不顧的話,那她只能聽天
由命,會拿到多少嫁妝,會受何等不公平待遇便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就在莫芸溪馬上就承受不住打算認輸時,莫老爺先行開口了。
“如你的意,我儘量在一天之內給你置備出令你滿意的嫁妝來。”
“啊?”心吊在嗓子眼好一陣子的莫芸溪,突然聽到這話後一時回不過神。
“怎麼?還不滿意?”
“滿、滿意。”莫芸溪臉上光彩頓現,喜悅令她因為大病略顯蒼白的小臉頓時大放異彩,她眉眼帶笑地說,“爹爹,時間太過短暫,那些物事什麼的不用過多準備,全用銀票代替便可。”
莫老爺聞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嘴角不自覺地抖了抖,他還真是生了個見錢眼開的女兒啊。
“依你。”
“那個,爹爹可不能食言,一定要給女兒九成姐姐所有嫁妝所值的銀兩。”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莫老爺被人置疑人品不高興了。
“爹爹誤怪。”莫芸溪雙睛在書房內掃視了一週,她對莫老爺不瞭解,商人定是狡猾小氣的,他說給自己九成,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又不知道莫羽馨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