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等待在某一情況中據說對我們有用的東西,如果身體不太虛弱就等待放血治療,如果時疫尚未離開海灘就期望聖保羅舌石頭,或者期待阿爾克金吉漿果、戈爾地亞斯海星、刺菜薊根莖、法國萬應靈藥,要不就把這一切混合起來,這種混合物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害處。布里蒙達不曾指望,聽到音樂聲她的胸部感到非常舒展,隨即嘆了一口氣,這嘆氣像是即將死亡或剛剛出生的人發出的,巴爾塔薩爾馬上伏下身子,唯恐什麼人正在返回卻又死去。這天夜裡多門尼科·斯卡爾拉蒂留在了莊園,一小時又一小時地演奏,到凌晨時分佈裡蒙達已經睜開了眼睛,幾滴眼淚慢慢流出來;如果有位醫生在場,會說她正在清除受了傷害的視神經中的膿液,也許他說得對,也許眼淚僅僅為了緩解所受的傷害。
在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裡,不論颳風下雨,不顧聖塞巴斯蒂昂·達·彼得雷拉道路泥濘,音樂家每天都去彈奏兩三個小時,直到布里蒙達有力氣站起來,坐在鋼琴旁邊;她面色依然蒼白,在音樂環繞下像沉入了深深的海底,這是我們的說法,因為她從來沒有在海上航行過,她遇到的海灘是另一種。如果她確實身體欠佳,那麼現在健康很快恢復了。音樂家不再來了,是出於謹慎還是王宮小教堂工作繁忙脫不開身,不得而知,也許是要給公主上課,可以肯定公生不會因為他沒有去授課而口出怨言;這時候,巴爾塔薩爾和布里蒙達發現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好久不來了,他們為此惴惴不安。一天上午,壞天氣已經好轉,兩個人到城裡去了,現在他們肩並肩地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話,布里蒙達可以看著巴爾塔薩爾,只能看到他的外表,很好,這樣兩個人都感到輕鬆。他們在路上遇到的人都是關上的大木箱,都是上了鎖的保險櫃,從外表看來他們有的面帶微笑,有的凶神惡煞,任他們去吧,看人者只看到了他看的那個人,其他什麼也沒有看到。所以,儘管街上響著叫賣聲、鄰家女人們的爭吵聲、各不相同的鐘聲、神龕前裝勝作勢的祈禱聲、遠處傳來號聲、近處響起鼓聲、特茹河上有船隻啟航或者進港的炮聲,還有修士們化緣的鈴聲,但里斯本仍然顯得很寧靜。有意志的人們,但願你們好好儲存和使用它;沒有意志的人們,你們忍受缺少意志的痛苦吧,布里蒙達再也不想施什麼詭計,她已經把收集到的留在了莊園裡,只有她知道為此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
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不在家,也許到王宮會了,權杖保管人的遺媒說,也許去了科學院。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留下個口信;但巴爾塔薩爾說不用了,過一會兒我們再來,或者在王宮廣場等地。中午時分,神父終於來了,他因為另一種病或者預見到了什麼變得很瘦了,並且一反常態,極不注重衣著,好像穿著衣服睡覺。看到他們坐在門前的矮石凳上,他用雙手把臉括上,但馬上又把手拿開,朝他們走過去,彷彿剛剛脫離了一個什麼巨大危險,他的頭幾句話似乎並非指的這個危險,他說,我一直等著巴爾塔薩爾來殺我呢;我們會以為他曾為自己的生命提心吊膽,但事實上不是這樣;布里蒙達,假如你死了,他來殺死我就完全在情理之中了;埃斯卡爾拉特先生知道我正在好轉;我不願意去找他,他找我的時候我也編造個藉口拒木接待,我在等待自己的命運;命運總有一天會來到的,巴爾塔薩爾說,布里蒙達沒有死,這就是我的好運,我們的好運,現在我們怎麼辦呢,她的病已經好了,意志也收集夠了,機器已經完工,不再需要打鐵,不再需要縫帆布和往帆布上塗瀝青,不再需要編藤條,用我們現有的黃色琥珀能做足夠的圓球,鐵絲足以在頂上纏許多層,大鳥的頭已經做好,不是海鷗,但有點像,總之,我們的工作終於完成了,那麼,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大鳥和我們的命運將如何呢。神父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環顧四周,似乎怕有人正在偷聽,然後才回答說,我必須稟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