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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樑,修道院,碎石路,風車,有的變化巨大,歷來如此,春天,夏天,現在正是秋天,冬天不久要到來。巴爾塔薩爾像熟悉他的右手拿一樣熟悉這些道路。他在佩德魯里奧斯小河岸邊休息了一會兒,有一天他曾經和布里蒙達在這裡歇息過,不過那時鮮花正開,野地裡的金盞花,莊稼地裡的麗春花,還有叢林裡色彩較為暗淡的花。路上遇到了一些往馬芙拉去的人,一群群男女敲著鼓,吹著風笛,有時候前邊還走著一位神父或者修士,用異架抬著癱瘓者的景象也不鮮見,莫非今天是有什麼奇蹟的祝聖節嗎,人們永遠木會知道上帝什麼時候恩施藥治病,所以瞎子、瘸子和癱瘓者應當不停地進香;今天我主會來吧,誰知道我是不是空空希望一場呢,好吧,去馬芙拉,今天是我主休息的日子,或者打發卡博聖母去治病,人怎能知道何時何地顯靈呢,不過只要虔誠就能得到拯救;布里蒙達問道,從什麼當中拯救呢。

剛剛下午,巴爾塔薩爾就到了巴雷古多山的頭幾個山包。後面就是容託山,太陽剛衝出雲層,把容託山照得非常明亮。山上有些陰影在徘徊,像巨大的黑色巨獸在小山丘上走動,所到之處山丘毛髮豎起,隨後陽光照暖了樹木,照得一窪窪的水閃閃爍爍。風輕輕吹動風車的臂膀,發出輕輕的口哨聲,只有路過這裡、不考慮生活中其他事情的人才注意到這些東西,天上的雲彩,開始落下的太陽,在這裡生成在那邊消失的風,正在搖動或者死亡後掉到地上的樹葉,而觀看這一切的是一個當年計程車兵的眼睛,他曾經殘酷地殺過人,這個罪過或許已由其生活中的其他事件補贖,他的心被十字架插得流了血,他目睹過大地多麼廣漠,地上的萬物多麼渺小,他也曾平心靜氣地和他的牛說過話,聲音那麼溫柔,這些事看來不算多,但總有人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就足夠了。

巴爾塔薩爾已經進入容託山的支脈,正在叢林中尋找通往飛行器所在地點的幾乎難以看見的道路。每次走近它的時候心裡都陣陣緊張,唯恐它已被別人發現,也許已經毀壞,也許被人偷走,但每次都驚喜地發現它像剛剛落下來一樣,儘管降落得很快,並且微微顫抖;降落的地方是灌木和神奇的藤蔓,說藤蔓神奇是因為一般來說在這一帶土地上很少見。沒有被偷走,也沒有被毀壞,它還在那裡,在原來的地方,翅膀耷拉下來,它那烏脖子鑽進較高的樹枝裡,腦袋像個吊起來的鳥窩。巴爾塔薩爾走過去,把旅行袋放到地上,在開始幹活之前坐下休息了一會兒,把兩條油煎沙丁魚放在一片面包上吃下去,使用砍刀刀尖和刀刃時就像雕刻象牙藝術品那樣得心應手,吃完以後把刀在草上擦乾淨,在褲子上抹了抹手,就朝機器走去。陽光強烈,天氣很熱。巴爾塔薩爾蹬上大鳥的翅膀,動作十分小心,以免弄壞了上面那層藤條,最後鑽進了大鳥裡面。甲板上的幾塊木板朽了,應當帶必要的材料來,替換下這幾塊木板,那需要用幾天的時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剛剛想到的,把機器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拆下來,送到馬芙拉,藏在一個乾草堆裡,或者,如果把這秘密的一半告訴幾位要好的朋友,和他們一起把大鳥藏在修道院的某個地下室裡;他自己也感到奇怪,為什麼早先沒有想出這個辦法,回去以後和布里蒙達說說。

由於心不在焉,沒有發現腳踩在什麼地方,腳下的兩塊木板承受不住,突然斷裂,掉下去了。他猛地揮動手臂設法去撐住,以免摔下去,沒想到胳膊上的鉤子伸進了啟動布帆的環裡,整個身體吊在了空中;巴爾塔薩爾看見帆布轟地一聲朝兩邊張開了,陽光傾瀉到機器上,琥珀球和金屬球閃閃發光。機器自轉了兩週,撕開了圍著它的灌木,飛起來了。天空不見一絲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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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布里蒙達一直沒有睡著。和前幾次一樣,從傍晚她就開始等著巴爾塔薩爾回來,懷著這樣的信心離開鎮子,沿著他回來的路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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