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看你還有沒有心情與本王詭辯”
顧晚晴無語半天,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跪下服個軟,這老頭明顯是在消遣自己啊,他戎馬一生,殺人對他而言就跟砍瓜切菜一樣簡單,若真想殺她,還會在這囉嗦半天也不進正題麼?很明顯,他並不想殺她,但又咽不下這口惡氣
想了想,顧晚晴還真是跪了下去,自尊誠可貴,性命價更高,雖然眼前的是仇人,但她不介意為了自己的性命虛與委蛇一番。
“除了假報世子還朝一事用以保命外,媳婦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這一跪,鎮北王倒像是閃了一下,顧晚晴繼續又道:“側母妃的確患有惡疾,毒丸也是二公子強迫我喂與側母妃的,不過媳婦沒那麼大膽子,暗中施針將側母妃又救了回來,如果是因為救下側母妃一事王爺要處置媳婦,那麼請賜下毒丸,媳婦馬上再毒死側母妃一次,以求將功補過。”
“巧言令色”鎮北王怒容不減,聽了她這一番言論,本就沒停過的頭痛更痛了。
他的確沒有想殺顧晚晴的意思,如今袁授擁兵作戰在外,此時殺了顧晚晴,豈不是給了他造反的大好藉口?至於弒母,他則是從頭至尾也沒相信是顧晚晴所為。他自己就是個涼薄的性子,對一些非常手段自然知之甚深,如果劉側妃的病情是真的,換作是他,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以除去自己的累贅,男人便當如是對這幾個兒子,他從來都是這麼教的只不過今日之事也有上他驚奇的地方,袁攝素來以人緣親和著稱,他還常常覺得不像他,可現在看來,竟像足了十成這樣才配做他袁北望的兒子
不過……想到剛剛的奏章,他眼色更沉,欣慰是一回事,可要有人不知好歹,想要做出挾制威逼之事,他也斷不會手軟哪怕是他的兒子。
“王爺。”一道稍偏陰柔的聲音響起,“江太醫求見。”
顧晚晴瞥了一眼,見說話的正是無間道喜祿,見她看過去,喜祿微一欠身,似乎還衝她笑了笑。
“傳”早在顧晚晴主動提起劉側妃的病情之時,鎮北王對她的說辭便已信了八成,病這種東西只要派親信太醫去看便能水落石出,做假不得。
喜祿便傳了江太醫進來,江太醫並未上前,只在門前處跪下,低聲道:“劉側妃病情不輕,需要靜心調養,最好能遠居人群,方能有所起色。”
此言一出,鎮北王疲憊的目光陡然精厲起來,“這賤婦”太醫之言雖然隱誨,但都是心腹之人,他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活著也是多餘喜祿”
喜祿當即上前一步,柔聲道:“二公子正在外勸慰劉側妃,是否等晚一些……”
鎮北王眉梢一挑,“他倒是關心他**”說罷哼笑一聲,目光落到案上的那份奏摺之上,“他們母子情深,本王怎能不成全?罷了,便讓他侍奉他**服藥吧,再召劉光印回京……為其女所犯醜行面壁思過”
喜祿這次沒再多言,默不作聲地去了。
鎮北王掃一眼仍站得筆直的顧晚晴,突然沒了難為她的興致,隨便揮了揮手,“授兒回京之前,你便留在宮中,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與人相見”
沒空同情劉側妃,顧晚晴輕輕地舒了口氣,垂手退出,一聲也不出,生怕又觸到了這個變態王爺的哪根神經,讓他改了主意。
顧晚晴的住所是喜祿安排的,一個極為偏遠冷清的宮殿,那些宮人們也都得了喜祿的交待,除了送飯送菜,根本不來靠近,只有在她想要出去的時候尾隨上來,勸她回去。
顧晚晴明白自己這是被軟禁了,不過比起丟了性命,這樣的結局好太多了,是不是?左右都得等鎮北王的氣消了,她才能出宮為袁授繼續謀劃,既然現在出不去,又何必做無用的反抗?
既來之,則安之,轉眼顧晚晴在這破落的宮殿中已住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