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絕不可以……
他心亂地抓緊那雙球鞋,轉身奪門而出。
她不能出事,絕不能。
直到這一刻起,斐火祺才猛然驚覺——
他……迷失了……
黑夜依然詭譎又神秘,隱隱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漫無目的,赤腳的走在冰冷的馬路上,羅水絹渾然無所覺,而她的淚早已流乾,只剩下空洞的雙眸,和失焦的瞳孔。
嘰——
一陣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迴盪在靜得嚇人的黑夜中,一名卡車司機探出頭來,對著重心不穩,跌坐在水窪中的羅水絹破口大罵:“夭壽喔!三更半夜嘸困,走到這來是做啥?找死呵!要死去別的地方死,賣死在這啦!×!”
又吐了一句髒話,揚長而去。
跌落在水窪中的羅水絹良久才回過神來,眼眶中又急遽聚集水光,奔流而下。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親人,沒有家,沒有依靠,甚至——
連棲身之所也沒有了。
“為什麼?”
她雙手捂住臉,哀哀的低泣著:“天下之大,竟沒有我容身之處。難道只因為我不是個男的?為什麼我不是羅翰翟呢?”
只有羅翰翟有家,有親人,有人愛……
而她卻一無而有!
如果她的出生是多餘的,那又為什麼要生下她!既然生下了她,又為什麼要剝奪她被愛的權利呢?
愛與被愛,難道該是生來就註定的嗎?
就因為如此,她就註定要愛的如此痛、如此苦、如此絕望?
為什麼又要安排她和斐火祺相遇,讓她不可自拔,情不自禁的愛上他?
難道這是一段自找,又錯誤的情感?
“嗚……”
她掩住嘴巴,感覺心底那股抑鬱多年的傷痛已如脫韁野馬一般,一路奔湧至喉頭,就要奔洩而出。
不行了!她再也承受不住那種被遺棄,被拒絕的苦痛了。
她心灰意冷想地抓住胸口那窒人的疼痛,卻癱倒在地,若能立刻死去,她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她原本就是不該存在的,不是嗎?
“瞧瞧……”
倏地,頭頂上響起一聲邪惡的嘲諷。
“這不是羅家大小姐嗎?”
羅水絹怵然一驚,想抬起頭來看清來者何人。不料,頭頂早已抵了根槍管。
“別動!”
對方毫不憐香惜玉,粗暴地一骨碌拉起了她,甩向同伴的身上,槍管改抵在她的胸口;羅水絹這才看到圍在身旁的四個人,包括拿槍指著她的人,臉上全戴著骷髏頭樣的面具,她嚇得差點失聲尖叫。
“別叫!”
對方早已洞悉她的思緒,邪惡地用手抓住她的下巴,陰冷地笑:“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倒自己闖進來了!”
羅水絹被扣住雙手,但仍力持鎮定的看著他,想伺機逃走。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再也沒有什麼事是可以令她害怕的了。
“什麼意……思……?”
“你不哭嗎?”對方倒感到有興趣極了。
“或者你只是在逞強!”
他以為她會害怕的哭?這個人到底又是誰?
“你是誰?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了看他手上的槍,大膽平靜的連自己都不太敢相信;或許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你是真的要殺我?或者只是愚人節遊戲?”
對方愣了一下,仰頭大笑了一陣,良久,才道:“是要殺你!你不怕嗎?”
“怕?”
羅水絹冷笑地哼了一聲:“為什麼要怕?人都要死的不是嗎?只有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