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內?你與盤古族會面的時候?”
“盤古族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不至於下殺手。現在的獸山已經沒有威脅,盤古族做好準備挑釁九嬰了?”
“需要我在他身上種個毒嗎?”
“不用了,就算恢復全盛,他也逃不出這個地獄。”
靈稚耗費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慢慢鬆開了藤蔓,血人重新出現在眼前。
血衣蔽體,破爛襤褸,悽慘的模樣不曾改變。
靈稚能做的只是提供些生命精元,僅此而已,不可能讓他立刻痊癒。但全身部分地方已經止血消腫,幾個重傷區有了癒合的趨勢。
總之,還是那副惡鬼般的模樣,但已不再是奄奄一息。
血人躺在根莖間,氣息粗重,萎靡不振,卻在貪婪的吸收著空氣裡清涼的生命氣息。
唐焱想要問些問題,可血人的眼睛縫著,等於眼瞎,嘴巴掛鎖,等於啞巴,雙手十指白骨森森,不能寫字,腳踝化膿,雙腳無力,等於全費。
這要怎麼交流?!
“你留在這休息,這裡很安全了。”唐焱不想為難他,這人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遭這份罪惡。
向靈稚打個招呼,準備離開。
血人卻略微動了動乾裂的嘴唇,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因‘銀鎖’綻放微弱異芒,致使通體輕顫,壓住了他快要發出的聲音。
靈稚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提醒著唐焱:“千萬小心,做好準備。”
唐焱迴歸意識的時候,天色已經轉黑。
董青牛在後院備了酒宴,為唐焱和裴澀兒接風。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會談,由此算是真正結識。
經由唐焱提議,三人還喝了個‘交友酒’,等於是從‘萍水相逢’變成了‘至交好友’。
深夜,奴隸交易區稍稍弱了吵鬧的氣氛,白鹿城關了四方城門,在經歷了一段‘夜市’的繁鬧後,同樣漸漸趨於沉浸。
白鹿城某處,陰暗的角落裡,九子鬼母佇立等候。
一襲白衣迎風輕蕩,一蓬黑髮凌亂垂腰,一叢鬼氣蒸騰瀰漫。
蒼白的面、血紅的唇、油綠的眼。
它如同一縷孤魂飄蕩在黑暗冰冷的夜,盪漾著令人窒息的死亡鬼氣。
無聲的漂浮,無聲的等待,無聲的凝望。
不知它已在此停留多久。
因這是偏僻陰暗的城市棄角,始終無人問津。
但從今天正午開始,它低垂的面頰微微抬起,投向了城市的北部。
當午夜凌晨降臨,當更夫疲憊的走在空曠的街角,鬼母動了,魂影飄蕩,白衣飄飄,穿越了街道,衝過了北部奴隸交易區。
落錘樓,別院廂房。
唐焱斜靠在床榻上,失神的望著窗外。
懷中穆柔已經熟睡,緊緊相擁,溫柔蜷伏,睡得香甜。
唐焱輕撫著穆柔香肩輕紗,久久沉思,久久靜默。
自從酒後回房,他就總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祥預感。
鑑於出道至今的種種遭遇,唐焱從沒把自己劃入‘幸運’的行列,凡事不敢取巧不敢等候,正因為如此,心性越發偏於敏感。
血人的那句劫難預言一經發出,就在他的心裡紮了根,揮之不去,去之不淨,總能在某個不注意的時刻跳出來,撩撥著他的神經。
“劫難?何來劫難?源於哪方?”
唐焱凝望窗外昏紅的夜色,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自己的身份暴漏了,否則無緣無故哪來的生死劫難?
自己離開獸山闖蕩至今,除了董青牛和裴澀兒知曉自己的身份,誰還會知曉?誰又能在這白鹿城部署生死殺局?
董青牛?裴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