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睡得比我我,但卻早就又吃又喝地進入了夢鄉。
接下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很快就做開了噩夢。夢中我再次去了戰場,但這不是在越南,而是在漫天飛雪的大森林裡。而且我還是和容達貢葉子江並肩在一塊戰鬥,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挎著一挺嶄新的重機槍,一邊在雪地裡跑著,一邊回頭射擊。然而追逐我們的敵人很多也很密,打也打不完。接下來我們三個人扔出好多手榴彈也炸不絕,數以千萬計的敵人還是向我們密密碼碼地包圍了過來。葉子江瞪著眼睛拽出一支大號的火箭筒,瞄準好對著衝上的敵人就轟隆轟隆射出了兩顆火箭彈……
隨著兩聲巨大的爆炸聲,我從夢中驚醒了。立即感到營部房間濃煙刺鼻,自己的腰部一陣巨烈的疼痛。我不由下意識地用手衝自己的後背一摸,立即溼淥淥粘乎乎的就沾了一手。我立即明白,這是有人向我們居住的營房裡投擲了手榴彈!而且緊鄰著的副營長和副教導員所住的房間裡,好象也投擲了一枚手榴彈。媽的,這是不是葉子江這個狗小子乾的呢!剛剛想到這,一陣劇烈的疼痛就讓我立即昏迷了過去。
劉若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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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病床上的悲切和兩個損傷的腎
親愛的玉芳:
您好!在我們營房發生手了榴彈爆炸事件之後的第三天,我這才從赤峰軍分割槽野戰醫院裡醒了過來。醒過來之後第一眼,我看到的就是阿達梅林,再就是阿吉大媽。她老人家一看到我從好幾天的昏迷之中醒了過來,喜得她那雙蒼老眼很快就流下了晶晶的淚水。阿達梅林高興地叫了我一聲若強哥,接著就喜極而泣了,也許太感傷的原故,只見她激動地捂著自己已有淚水的臉面,扭了扭頭就跑出了病房。
阿吉大媽用手抹著臉上的眼淚告訴我,孩子,你的命可真是夠硬朗的!你們部隊上的人說,有人塞進你睡覺房間裡兩顆手榴彈,只是炸斷你的幾根肋骨炸壞了一個腎。和你在一個屋裡的那個當兵的,他早就被手榴彈炸死了。另外屋裡的三個人也血肉模糊地死了兩個,只有一個副營長活了下來,但他的腿炸去了一根。
阿吉大媽,扔進我們營房裡的手榴弱,這是不是葉子江干的?我輕聲地問道。阿吉大媽含著淚水點了點頭,說,對,他已經被押到內蒙軍區軍事的法庭。聽說,葉子江已經承認那三顆手榴彈是他扔的了。
我立即就痛苦地閉死了眼睛。現在回憶一下,記得那天葉子江在與我分手之前,他就在思想上和行動上已經進行了犯罪的準備。可當時我怎麼就沒看出來?現在要是仔細來分析一下,當把葉子江的連長職務免了,他什麼也沒有表示,這恰恰正是他一種再憤怒不過的表示。再後來,當他聽說還要把我免到一個軍火庫去看軍火時,他就徹底地絕望了。於是為了懲罰李續水,他就不顧一切地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手段!也是,連我都自身難保地去看軍火庫了,他在赤峰的部隊上還有什麼前途可言呢?如果我要是早一些把建奶粉廠的事告訴葉子江,他也許就不會這樣絕望,更不會做出這種令人發直的事情!
回憶著我和葉子江交往過的過去,我是怎麼也弄不明白,葉子江的心理承受能力怎麼就這麼差?在越南東溪鎮,他開著卡車把敵人引開的勇敢和機智到哪裡去了呢?戰前他對妻子及兒女那番真誠而又感人的深切關愛,又到哪裡去了?他,我,還有容達貢我們三個人一起跟赫營長摔跤時,他那機智和敏捷的靈性又去了哪裡?千不該萬不該,葉子江他都不該選擇這麼一個愚蠢而又卑劣的報復手段來宣洩自己心中的不滿和私憤!
我躺在病床上,不由回憶起去年我到山西榆次去看到葉子江時的情景。接著就為葉子江的兩個孩子,也為他的妻子,更是為葉子江那兩個白髮蒼蒼的父母對葉子江寄於的一番厚望掬出了一抔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