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腦袋上用力一敲,大聲叫道:“老三,這是怎麼回事?這歸化城裡還有什麼熱鬧,是我林大少不知道的麼?”
蹲在車轅上傻乎乎的看著南方城門方向的老三摸了摸腦袋,傻乎乎的回頭笑道:“大少爺,您這兩天都窩在了‘粉雲居’裡,又怎麼知道這昨天才傳出來的訊息?我們歸化城王家,和東南向的歸應城的張家,結親了。”
“朝登涼臺上夕宿蘭池裡乘月採芙蓉夜夜得蓮子……”
歌聲益發近了,‘當、當、當’,沉悶的開道鑼聲也從南方城門處傳了過來。
林大少呆了好一陣子,摺扇用力的杵了一下眉頭,皺眉道:“王家?王老二娶媳婦麼?他昨天還在粉雲居里和我同房競技來著,怎麼今天就娶媳婦了?”他低聲怒罵道:“好你個王老二,真他媽的不夠義氣,娶媳婦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給兄弟們知會一聲,活該你腎虧不舉!不過怪了,這怎麼大清早的送親呢?我們這西北邊不是講究正午送親麼?”
老三憨憨的看著林大少笑了笑,用力的搖了搖頭。
“憨貨!”林大少怒罵了一句,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火氣,一腳將老三踢下了馬車。
老三哼都不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乖乖的蹲在了車轅下。拉車的青花馬兒冷眼對老三掃了一眼,突然尾巴一抖,長尾掃過了老三的腦袋。
“仰頭看桐樹桐花特可憐願天無霜雪梧子解千年……”
歌聲更近了。隱約可見遠處街道上人頭湧動,更能聽到一批閒人傳來的大聲喧譁。
震天價的爆竹聲中,一名濃眉大眼看上去氣勢不凡,兩個眼窩卻深深的凹下去,眼圈發黑顯然是精力消耗過度的年輕人,被一群紅衣家丁簇擁著,騎著一匹白淨的高頭大馬,順著大街朝南門口衝去。這年輕人很茫然的左看看、右看看,隨後,他突然看到了從路邊馬車裡探出了大半個身子的林大少,他急忙叫道:“林遙,林大少,我,我,我怎麼突然要娶親了?”
林大少張了張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滴下的一滴口水,呆呆的看著那年輕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簇擁著快速跑開。
“我怎麼知道你要娶親了?你都不知道,我怎麼能知道?我又不是你爹!”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林大少又吐了一口略微帶著點血絲的濃痰在地上。他皺了皺眉頭,右手探出三指在自己左手腕脈上摸了摸,臉頰突然劇烈的抽搐起來:“壞了,冬不藏精,陽氣虧損太甚,這到春天了,卻是要發內癆。被那老傢伙知道了,又是一場麻煩。”
“淵冰厚三尺素雪復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復何似……”
歌聲更近,就能看到十二名家丁用抬槓扛著一面六尺方圓的紫金大鑼,一路‘當、當、當’的敲著鑼,臉上滿是喜氣的走了過來。
這十二名開道家丁的後面,跟著一隊隊手持宮燈、挑著香爐的侍女。宮燈中點著的是深海的鮫人油,香爐中燒著的是極品的龍涎香,隔開數百丈的距離,氤氳的香氣就差點將林大少衝了個跟頭。侍女們一邊緩步行走,一邊縱聲歡歌,那縈繞嫵媚的歌聲,正是從她們的小嘴裡傳來。
“乖乖,好大的氣派!歸化王家、歸應張家,氣派!”林大少用力的抖開了摺扇朝臉上扇了幾下,又急忙將扇子丟進了車廂裡,手忙腳亂的叫老三做墊子,他踏著老三的身體爬到了車棚上站定,眼巴巴的看著南門方向。
一對對的家丁、侍女緩步走過,一隊隊身穿錦衣腰佩長刀的護衛走過,送親的隊伍足足有近千人!隨後,是三十幾名紅衣家丁滿臉笑容的簇擁著面色呆滯、嘴裡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的王家二少爺興沖沖的跑過。再後面,就是一輛由三十二名綵衣少女抬起的紅色大廂轎。
廂轎長寬丈許,四根雕刻了百花飛鳥的柱子撐起了一副三層琉璃頂的大幢,無數顆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