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
趙瑜哈哈一笑,灑然道:“怕什麼?不讓我們做正經生意,我們就做沒本生意。如果官府想要來攻,我們就先打出去,兩浙、福建幾千裡海疆,隨便挑兩個州城,用火藥炸開了洗城,錢糧要多少有多少!我不願殺戮太重,害了百姓,但逼得急了,什麼事我也做得出來。”
“這?”趙文遲疑。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只要利用海戰優勢,擊敗來圍剿的官家水軍,逼得宋廷再次招安就夠了——無論如何,福建一地官僚的利益,不可能凌駕於大宋整體利益之上,再怎麼說也僅是攻下一個小島,殺了一個都巡罷了——衢山軍的主要精力應放在開發臺灣上。
但要是要是按趙瑜所言,情況就完全兩樣。憑衢山現在的兵力人數能不能攻開州城暫且不論。洗劫州城後,要面對瘋狂報復的官軍,其戰事必然綿長日久,無論勝敗,海外開國的計劃,肯定要延後。
趙瑜看出趙文的顧慮,笑道:“不要想太多,這只是最壞的打算!不一定會走到這一步。若說一仗不打,也不是沒可能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並不是作偽,而是真的從眼前之事上,連帶的想通了許多,就像開啟了一扇門,原先都忘掉的東西,都一下想了起來。
“怎麼說?!”趙文立刻追問。
趙瑜輕輕拍著扶手,貌似悠閒:“那要看在童太尉眼裡,一個死掉的都巡檢和契丹、女真的線報孰輕孰重了!”
“童太尉?”趙文恍然大喜,但很快又皺起眉頭,“但我們根本就沒有契丹、女真的訊息啊!”
“我們沒有,童貫就有嗎?雖是信口開河,但也不懼童貫找人來對質。”趙瑜大笑,“只要童貫上了當,幫我們把福建請兵的要求壓下過一次,他也不可能再提議出兵,難道童太尉會自打耳光嗎?何況,我們只要拖過半年,把資金週轉回來就能緩過氣了。”
趙文想了想,覺得趙瑜說得的確有理,便問道:“那這情報該怎麼寫?”
“就說從遼東來的高麗商人口中得知,世居混同江【松花江】畔的女真完顏部首領阿骨打,即將起兵叛遼,東京道內一片混亂,貨物轉運困難,東珠、人參的價格因而翻了一番。所以準備著明年派船繞過高麗,從北海入混同江口,直接去產地購買。”趙瑜笑著說道,在趙文趙琦眼中他是信口開河,但實際上卻是正在發生或將要發生的史實。
當此時,完顏阿骨打雖然尚未繼承族長之位,但他的名號在契丹國內的卻流傳甚廣。敢在頭魚宴上不從遼主之命,不起舞慶賀的也只有他一人。驅兵吞併周圍部落,率五百騎兵突至離東京遼陽府不過百十里的鹹州城,卻都是阿骨打這兩年做的事。完顏部將反的傳言,契丹東京道上,幾乎人人皆知,也就等著他何時起兵罷了。這傳言,不僅在遼國流傳,就連大宋朝堂也有耳聞。就在今年的二月十二,‘以遼、女直相持,’,天子趙佶也下詔加強河北邊境防務。在這種情況下,趙瑜不愁他這番話童貫會不相信。
“文兄弟,”他命令道,“你找個去過東京送禮的精細人把我說的這些牢牢記下,讓他傳口信——這樣才能見到童貫。至於鄭家的事,對童家的那位收了我們上千貫的總管順口提一下,讓他傳到童貫的耳朵裡去。童貫掌管樞密院,他若是有心,見到福建的請兵文書,自然會幫我們壓下。我記得庫中應該還有些人參、東珠,貂皮也有幾件,再配些珊瑚、玳瑁什麼的,也一起打包給童貫送去。”
趙文低頭記下,抬頭笑道:“二郎你說得活靈活現,倒像是真的一般。我就不信,童貫會不上當!”
“他相信是最好,若是不信,也要有所準備。”趙瑜對趙琦道:“老三,你明日去參謀室,同他們一起把和、戰兩端的計劃都定出了,包括攻打州城的,全都得預備著。”
趙琦點頭應是。趙瑜一看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