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才能忘了那些事?”客人繼續追問。
“也沒有標準的方法啦,就是儘量保持愉快的心情和樂觀的想法。”
“例如?”
“例如說……想象自己擁有一家店之類的。”
“哦,這樣啊。那是你的夢想啊。”
“算是啦。”慎介擦拭碗盤的手不禁出了點力。
雖說是夢想,但不是遙不可及的夢,而且它已經近在咫尺,就只差伸手掌握而已。
客人把愛爾蘭奶油威士忌一飲而盡,放下了空酒杯。慎介決定,如果客人還要再續杯的話,他就要告訴對方要打烊了。
“其實我有一件想忘掉的事。”客人說。
因為對方突然改以非常嚴肅的口吻說話,慎介不禁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他。客人也抬頭注視著慎介。
“不!那件事我想忘也絕對忘不了,但是我想讓自己能從中解脫。我思索著這件事,在街上恍惚地走著走著,就看到這家店的招牌,這家店叫‘茗荷’對吧?”
“因為媽媽桑喜歡吃茗荷。”
“聽說吃太多茗荷可以讓人變得健忘。我就是被店名吸引進來了。”
“原來敝店奇怪的店名還能發揮作用啊。”
“總之,來到這裡真的是太好了。”
客人起身之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錢包。慎介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二點過後,那個客人才離開店裡。慎介做完清理工作,脫下了酒保背心,關上了燈,走出大門,並將門窗上鎖。
當他走到電梯前時,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當電梯門一開啟,他猛一回頭。
只見身後一道黑影向他襲來。
隨後,他感覺頭部遭受一股猛烈的衝擊。但是他沒有餘力去管這個感覺。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又將會失去些什麼——他所知道的只有這些,意識隨即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在即將飄散的意識裡,他仍然在思索著剛才所見的最後一幕。
那道黑影是剛才店裡那個客人。
2
如蒼蠅振翅般的耳鳴久久不退。模糊不清的視野中漂浮著一根白色棒子。過了一會,目光漸漸對焦,他才知道白色棒子原來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燈。
有人握著他的右手。接著,眼前便出現一張白皙面孔。那是個戴著眼鏡的女人。但女人的臉旋即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以外。
雨村慎介心想,這裡是哪裡?自己究竟在幹嘛?
這次則是有好幾張臉孔出現在他面前。所有人都俯瞰著他,他這才總算注意到自己是躺著的。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竄進他的鼻腔。
耳鳴的情形仍舊沒有改善。他試著轉了轉脖子,結果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全身的血液流往頭部,疼痛如打拍子般陣陣傳來。
彷彿做了無數個惡夢般,心情相當不快。但他卻記不起任何一個夢境的內容。
“你醒了嗎?”盯視著慎介的其中一張臉驚恐地問道。那是個臉型瘦削的中年男子。
慎介微微點頭。光是如此都令他頭痛欲裂。他皺著臉發問,“這裡是?”
“醫院。”
“醫院?”
“你最好不要說太多話。”男人說。此時,慎介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穿著白色上衣。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女人則是穿著護士服。
之後,時間就在慎介半睡半醒之間流逝。醫生和護士忙碌地做著事,慎介卻全然不明白他們在做些什麼 。
慎介試圖回想自己究竟為什麼被送到這裡來。然而,他不記得自己被送到這裡,對自己接受了什麼治療也毫無印象。只不過,現在他看到自己正在注射點滴,頭部似乎包裹著繃帶。從這些事情研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