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遠處,剩下的兩名探馬收拾了同僚的屍首和坐騎,便向來路回奔,漸走漸遠,很快就消失在山後。
注1:與羅貫中創作出來的空城計不同,出自《雲別傳》的子龍空營計,在宋時的說三分中,已經被編成段子了。
注2:此段出自《宋史兵志》。神臂弓為神宗朝橫山党項熟番李宏所獻。以桑木為弩臂,檀木作弩身。弩機由青銅所制,而弦則是絲麻混合絞成。與其他弩不同的是,在神臂弓的最前端,多了一個馬蹄鐵形的鐵質腳蹬。踩著這腳蹬,就可以比較輕鬆的給弩上弦,而不是像早期的腰開弩,要蹬住弩臂上弦。由於加了腳蹬的緣故,上弦時不需要擔心蹬壞弓臂,所以神臂弓可以造得更強勁。
注3:即木羽箭:此箭的箭尾不是羽毛而是薄木片。據《宋史兵志》載:";宋真宗鹹平元年,石歸宋獻木羽弩箭,能致遠,入鎧甲。";
第八章 敵至(下)
未時正。/ /
鎮鰲山西面的山腳下,昌國巡檢司第一都都頭費立國彎腰從地上撿起半塊燒餅。這燒餅只被啃了兩口就被扔下,裡面還夾了兩條魚乾,是海邊漁民常見的吃食。燒餅表面的塵土並不多,被丟棄在地上的時間不算長,很可能就是一兩天之內。
費立國仔細地看過,便把燒餅又丟回地上。他抬頭環視四周,他所在的地方是山林間一片不大的空地,他手下半個都的土兵就散坐在空地中,靜靜地做戰前的準備。
通向縣城的小路正從空地中穿過,這條小路雖是近路,但畢竟不比官道平坦,平常走的人甚少。不過費立國卻發現空地上有大批人員活動過的痕跡,這並不是他手下造成的,留下痕跡的人數應該更多,起碼百人以上。而且在附近的林中,他還找到了不少新鮮的糞便——是人的。
‘看來王縣尉說得沒錯,那些賊寇就是從這裡進的城。’費立國想著。他已然可以確定,昨天有一百多,但絕對不到兩百的賊寇在這裡休整了不短的時間,然後乘著夜色順小路殺進城中。
他抬頭看看山頂的烽火臺。既然賊寇能順利進城,那鎮守在他們必經之路上的烽子們肯定是凶多吉少。那座烽火臺的烽帥是費立國的老兄弟,一個村出來的,本還說上元燈會時一起喝酒,沒想到轉眼就天人兩隔。
‘他家裡還有兩個不懂事的娃兒吶!’費立國咬牙切齒,‘絕不饒了那些傢伙!’
與此同時。
西門城頭。
“啊……”馬千祖扶著雉堞打了個哈欠,雖然後半夜和早間都輪著班睡了兩覺,但畢竟時間太短,總是感覺著困。
‘幸好只要再熬一天。’他想著。等大當家帶著援軍上島,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到時,不但可以安心睡覺,二郎承諾的賞賜也可以到手了。他夜裡扳著指頭算過,隨二郎奪城就有五十貫,城中搜到的財物七成歸公,三成均分,分到人頭上,據說也有五、六十貫。加起來一百多貫,放在秤上,比他還重。等拿到這筆賞錢,就去買兩匹上等的提花羅,到隔壁成家一放,看那從不拿正眼瞧他的阿花貼不貼上來?
收起臉上的傻笑,擦擦嘴角的口水,馬千祖從幻想中醒來。
城下又有兩騎巡檢司的探馬在跑著,他記得這兩個騎著騾子的傢伙,就是剛才來哨探過的。前面帶著被射死的那個探馬的屍首逃走後,不知為何又轉了回來,整整小半個時辰,這兩騎探馬遠遠的從西門這兒跑到南門,又從南門那兒又跑回西門,來來回回好幾趟,就是不肯再接近城牆一步。
‘二郎身邊的那個武哥兒真真好箭法,就是人傻氣了點。’剛才馬千祖就在城頭上,自然知道探馬為什麼不敢接近。
又打了個哈欠,他覺得不耐煩了,‘不是說一個時辰必到嗎,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