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前軍一起前進地十五頭戰象。聽到同伴臨死前地慘嘶時。便收住腳。不肯再前進一步。象馭手們不敢催促。更不敢拿皮鞭鞭打。只能輕拍著撫慰。戰象不是馬匹。可以用一根韁繩收服。若是惹得其發起性子來。象背上地眾人無一能活。在馴化地過程中。慘死大象地長鼻、巨掌之下地馴象師不知有多少。何況充作戰象地都是長著長牙、脾氣暴躁地公象。若非如此。戰象也不至於只能在南方稱雄。而在中原爭戰中屢遭敗績注1。
“前面到底出了何事?”看著前軍緩下腳步。阮福高聲怒叫。他地中軍大旗豎在離敵陣只有一里地地方。但要看清前面發生地一切。還是稍嫌遠了些。派出了兩名催促前軍繼續前進地傳令兵。他瞪著前方地混亂。皺眉沉思。
阮福是南征北戰四十餘年地老軍頭。很清楚在暴風雨中交戰只能一鼓作氣。士兵地士氣和體力都容不得來回往復地拉鋸。不比平日。可以先派些普通地隊伍。去找出敵人地弱點。去試探敵軍地戰力。所以他派出打前陣地六百士兵都是一時之選。泰半是他從升龍府帶來地天子兵。其中打頭地一都更是隸屬於乾德親衛地武勝軍。
以此精兵。再配上兩側隨行衝陣地十六頭披甲戰象。就算面對地是大宋禁軍
,阮福也有信心一鼓而破。何況眼前的敵軍陣勢單薄,連前面的緩坡都沒排滿,雖然由於天光雨勢看不太清,但粗粗數來,其數量絕不會超過千人。手握四千大軍,阮福自認必勝。
但他卻沒想到還沒到敵軍的弓弩射程,自家的隊伍就這麼慢下來了。就算他前些日子曾見識過的威力驚人的東海重弩,縱然能射出三百餘步,但實際殺傷範圍也不到一百五十步。他想不出有那種弓弩能在兩百餘步外,就讓身披重甲的武勝軍難以前進?
難道是床子弩?他猜想著。他曾在邕州城下見識過大宋的八牛弩,殺傷範圍的確能達到這麼遠。“應該沒錯!”阮福低聲確認。只有那中射程遠達千步、曾經一箭射殺了契丹主將的神兵利器,才有這般威力——當年契丹攻宋,正是在澶州城下,被宋軍的床子弩射殺了統軍蕭撻凜,才被宋人逼得結下澶淵之盟,這個影響了天下百年大局的著名戰例,就算是他這樣的與遼宋無關的交趾將領,也一樣耳熟能詳——不過床子弩不是沒有弱點,發射速度慢,難以轉向是其最大的缺憾。在邕州城下的幾十天裡,他早已學會了如何應付。
阮福一聲令下,鼓號齊鳴,剩下的二十四頭戰象齊齊出動,分左右兩路向外奔去。按他的命令,兩支象隊將繞過自家前軍、繞過敵軍陣列,從側翼攻擊床子弩所在的緩坡。那裡地勢高起,俯視整個戰場,敵軍的主將和中軍大旗必然也在那裡。
看著兩隊象軍踏著沉重的步子,衝進雨幕,而前軍也再度向前挺進,阮福自得而笑:“首尾難以相顧,看你們怎麼應付!”
轟!轟!
緊接前面四炮,現在又是兩炮齊射。趙大才聽著呼嘯聲在頭頂上越過,卻失望的看見這次官道上的交趾軍並沒有停住腳步,只是又一次聽到了一聲,夾在風雨中的巨獸臨死前的嘶鳴。“看起來朱二哥好像是把目標放在象隊身上了!”他側頭對著陸賈半帶疑問的說道。
“那不是最好!?”陸賈咧嘴笑著,“沒了象軍,憑前面的那些個交趾兵,我只要手上有一個都,就能在裡面殺個三進三出!”
雖然官道兩側的象隊沒有跟上來,但交趾軍還在前進。緩步突進的五六百人組成的陣列看起來還是有些威勢,但所有東海官兵卻全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在演習時見識過的對手,就算是水兵,論起前進時給人的壓迫感,也比他們強上許多。
交趾人前鋒已接近到一百五十步,舉在最前面的戰旗已清晰可辨,而他們的身影也不再模糊一片,而是極其分明的區分出個體。
東海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