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得滿滿,留在湄嶼島上的,就只剩下兩百步兵,十條千料衢山戰船——那些福建海盜的舊船和疍民的船屋都不能算作戰力,以及七百名水手。他們大半是昨日剛從衢山抵達湄嶼,趙瑜能留給趙武也就這麼多人了。而趙武,就要憑這九百人去迎接將要到來的戰事。
不過,趙瑜對此沒有絲毫擔憂。福建各州水軍數年前全軍覆沒後,實力始終未復——有鄭九拼命剿寇,福建沿海各州對重組水軍並沒有多少動力;而海商們對鄭家覆亡只會拍手稱快,絕不會出頭相助,因此,那些對湄嶼垂涎三尺的官吏和勢力,能動用的就只有鄭九留下的舊部。
鄭九曾經號稱部眾三千,但除去作為骨幹的一千鄭家子弟,剩下的都是外系的雜兵。裝備、訓練不要說跟衢山比,就是同鄭家的子弟兵比起來也差得甚遠。而且湄嶼島上現在正在組裝四架剛從衢山拆散了運來的石砲,用來防衛敵軍登島,再適合不過。同時趙武還有十艘戰船,七百精兵,憑這實力,肯定能給那些一門心思想接下鄭家營生的白痴們一個驚喜。
五日後。政和三年六月二十八,沒有大張旗鼓,北上的船隊悄悄的駛進船坊港,闊別近月,趙瑜終於回到衢山島。先去祠堂祭奠了父兄,再把安置疍民的工作交待,到了晚間,當趙瑜坐下來喘口氣,趙琦陪在他身邊,兄弟兩個聊著天的時候,趙文卻來了。
一進門,趙文劈頭就道:“二郎,我們快沒錢了!”
“沒錢?!”趙瑜累了一天,頭腦昏昏,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但沒錢,連糧也快沒了!”趙文補充道。
趙瑜用雙手拍拍臉,清醒了一下,問道:“糧食的事我知道,連海盜帶疍民突然多了幾千人,再加上運去湄嶼的,糧庫的確要見底了。但錢是怎麼回事?一個月前不還有三萬多貫嗎?”
“就算現在也還有兩萬八千貫!”趙文道:“但要保證糧庫充裕,至少要外購萬石糧食。現在兩浙路上,鬥米百二十錢,而一斗麥也要七十錢,像我們這樣大批購買,價格肯定還要漲,至少要花上一萬貫!而剩下的一萬八千貫,要支撐到年底收賬,根本不夠!而且船行現在沒了營收;鄭家偷襲上島的訊息傳出去後,港口也冷清了許多;而……”
他看了眼趙琦,接著道:“而琉球遭了兵,甘蔗地今年是沒指望了,糖坊只能停工;其他雜用作坊的收入可以忽略不計;今年下半年,島上就只剩船坊有收入。按二郎你的說法,今年的收支赤字定了!”
趙瑜皺眉:“那這些日子,你們有沒有想過什麼對策?”
趙琦從旁插嘴道:“只能開源節流!”
“廢話!”趙瑜心情不好,張口罵道:“我問的是具體對策,說什麼空話!”
趙琦被罵得一縮頭,吶吶不敢言,趙文從旁解圍道:“節流有些難辦,島上的支出都是省之又省,軍中兵餉,勞工薪資都沒法兒扣減,疍民和海盜的新建屋舍也是一筆支出,雖然多用奴工可以省些人工,但材料費卻減不下去。倒是開源,的確有些辦法!”
趙瑜問:“是湄嶼嗎?”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地方了。
趙文點頭:“正是湄嶼。”
趙瑜一擺手:“學鄭家收買路錢的方案,可以不用提。我可不想把海商們都得罪了。日後用到他們的地方很多,不能因一點眼前之利,把他們變成敵人。”
“當然不是!”趙文搖頭,遞上一份公文,說道:“俺同船行的一些老帳房商議過了,要想在短期內增加營收,只有在湄嶼開回易私港。”
“開回易私港?”趙瑜接過公文,只翻看了幾頁,便放下問道:“泉州南面的圍頭澳【注1】,是最大的回易私港,不解決他們,開了港也沒人會來。你有什麼辦法?”
趙文搖頭笑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