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慌忙低下了頭去。
“汝等行看取敗虛嗎?”趙瑜輕輕念道,“好詩!好詩啊!”他讚道。這首從詞句上並不出眾,但畢竟能打動人心,比起那些吟風誦月的詩句要強太多了。聽著宮牆上的敵軍唱著這首歌,四十年前,交趾人與數倍於己的宋軍,隔著富良江毫不退讓的對峙場面彷彿就在眼前。
一首詩就能讓人熱血沸騰,等回去後,我也得找人編幾首好軍歌了。趙瑜想著。他再次看向城頭,宮牆上的歌聲更為嘹亮,短短的歌詞唱了一遍又一遍,卻仍不止歇。
“大當家!”陸賈和張帆這時齊齊上前,“準備工作都已完成,還請大當家下令!”
趙瑜沒有直接下令,只先指著城頭上的守兵:“你們看到上面地那些人了嗎?”
“是!看到了。*****”兩人有些猶疑,不知趙瑜是何意。
“覺得他們如何?”
“……是群好漢!”張帆答道。
“沒錯!是群好漢!”趙瑜點頭道:“他們有退路而不行,偏偏自蹈死地。但這種做法卻不是愚蠢,而是因為滿腔地忠義。……是群好漢子啊!”他嘆著,“交趾能成為南洋大國,也就靠著這些敢於赴死的好漢呢!”
趙瑜看似一段無心之言,讓黎伯玉低垂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臉上的表情扭曲著,看起來有些猙獰。而陸賈和張帆卻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大當家想放他們一馬?”
“當然不!”趙瑜搖頭說道:“我們東海上下都是好漢,自然最敬重這等好漢子。所謂求仁得仁,既然他們要盡忠,我們當然得全了他們的這份忠義!……傳令各軍,即刻開始進攻!”
不過一個時辰,戰事便已經結束。最後的交趾軍在宮牆上的那點抵抗,被排炮和勁弩徹底擊垮。東海軍從崩壞的城門處殺了進去,數百名殘兵在宮城中被消滅,交趾太后、乾德嬪妃盡數被俘。*****交趾國都,在政和六年的除夕之日,終於完全落入東海軍的手中。征戰竟月,趙瑜也終於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午間。趙瑜坐在升元殿的寶座上,俯視偌大的朝堂。不過寶座太寬太廣,寬有五尺多,長有三尺,與其說是座椅,不如說是床榻。坐在上面,扶手和靠背都用不上。只能正襟危坐。“這位子不太舒服呢!”他拍拍檀木雕龍,用金箔裝飾的座椅,笑著對趙文說道。
“終究要習慣的!”趙文略含深意答著,雙眼細探趙瑜的表情,觀察著他的反應。
“再過兩年罷!現在還坐不穩啊!”趙瑜大笑起身,他明白趙文的意思,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便宜老子犯過的錯,他可不會重蹈覆撤。“把這東西也一起帶回去好了。至於送人還是留用,日後再慢慢想!”他笑著說道。
“送給誰?誰敢收?!”
“黎太尉如何?”
談笑了幾句,領著趙文,趙瑜步出殿門。東海軍計程車兵們正明火執杖,在宮城中四處蒐羅著戰利品。數百人從各殿閣中進進出出,把宮廷用的貴重器物一件件搬出殿外,送上馬車,拉回城外的港口。幾個士兵驅趕著一隊宮娥從殿前走過。那些交趾宮中女子都有幾分顏色,哭哭啼啼的雨帶梨花,看起來甚是動人。
“戰火之中,最慘的就是這些女子呢!”趙瑜嘆著,他對趙文道:“守好她們,等回到臺灣,再行分配。不要讓下面的人犯了軍規。”雖然大戰之餘,放鬆一下也沒什麼。但軍紀一旦鬆弛,再想繃緊,就要大費手腳。趙瑜並不敢開這個口子。
“二郎憐香惜玉了?”趙文笑了一句,又正色道:“軍紀森嚴,誰人敢犯?何況內衛已經派出去巡視了。若有私藏戰利品,或是妄行**的,決不輕饒。”
“嗯!做得好!”趙瑜點點稱讚。東海軍的戰利品